桑第二次这样喊道,与这句话一同落下的是一个耳光,她强忍着血腥味,骂道,“疯子!”
游扶桑觉得不可理喻,她绞尽脑汁也无法理解宴如是此刻正在做的事情。宴如是在做什么?她想要什么?她神志还清明吗?她疯了吗?
宴如是生生挨那一下,脑袋嗡地一声,坐也坐不稳,她向前倒去。
但游扶桑却不是从前那个会温柔待她的师姐了,此刻眼里只有不解与嫌恶。她避开她又推开她:“离我远点,恶心的疯子!”
宴如是觉得好疼。
那么大片的血绽放在宴如是胸口,纵是神仙也难救。
何况她并非神仙。沉于从前,溺于悔恨,困于朝夕,算什么神仙?
“疯子!”
游扶桑又骂一句。
便这一句,成了压断宴如是脊背的最后一点重量。
是啊,疯子。明知往事不可回溯却仍然妄想用痴缠困住故人的人,可不就是讨人厌的疯子。宴门门主,青龙之御,九州仙首,那么多光鲜亮丽的名号下,她只是一个虚张声势的败犬,惶惶不知所终的疯子。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自己还能求回什么,只能日复一日地纠缠,企图铁杵成针,有人对她的坚持微微动容,大发慈悲地原谅。她总说我错了,我知错了,可是错在哪里,又如何挽回?她不知道,她从来不知道。
很多时候,她真的不知道除去一死了之,又有什么能让她抽身于这些苦痛。
但又不敢死。
师姐还在的世间能靠近一点点都是好的,即便师姐不再亲近她,或漠然或厌恶,但这样相对而坐,皆以生的灵魂,已经是夙愿得偿,旁的不敢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