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在说,瞧,师姐,其实你还是担心我的,那为什么不帮帮我呢?
背后的魔纹灼成一片欲,一片云,一片火,火舌沿着宴如是手指向上,窜入游扶桑手心,她灼痛似的一下拍开她:“你松手!”游扶桑退后一步,“我早就没有那副魔纹了,也用不了什么血契。我帮不了你。你去找椿木,或者找周蕴”
“师姐让我这个样子去找别人?”
宴如是觉得可笑,笑出声的一刹那又带上哭腔,“师姐、师姐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我没有。我是说实话。我的血骨里已经没有魔气了,你去找椿木,周蕴,甚至姜禧都比找我更有用。”
此话不假,椿木知万物,周蕴医白骨,姜禧没别的能耐,但她对魔气的运用当是此时此刻蓬莱之中最强韧的。只是不知为何,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游扶桑也很心痛。
宴如是愣怔着,一刹又开始哭,她哭得一塌糊涂,脸上和下面都是。
“我不会去找她们,我死也不会去找别人,”她哭着道,“师姐,你抱抱我,师姐只要抱一下我就好了”
“没用的。”
“有用!有用的!”宴如是固执地抱住她的腿,仰头看来,“师姐,我就是一直寻着你的气息才找到这里来的,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有你的气息”她的呼吸变得很急促,衣下又开始淋漓,“我能从上面感受到你的气息,我触碰着它们,就好似你在抚摸着我”
想起榻上那一片潮退的模样,游扶桑猝然反应过来:“是你把我的帷帐枕头床榻全部搞得”
宴如是半眯着眼闷哼一下,没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只是一点一点靠近来,握着游扶桑的手。她大概已经不剩多少意识了,只剩下最本能的反应,拿发烫的身体贴近她,双手环住游扶桑的脖颈。
并不单单只是拥抱,游扶桑很快感觉到异常,宴如是靠过来的地方滑腻至极,在颤动,宴如是也在小心翼翼上下挪动着。
“对不起,师姐,那些东西我只是借用我会清洗干净的。它们有你的气息但都不够”宴如是在她耳边轻嗅,闭眼呼吸,“那些不够,师姐,那些不足够我还是想要你想要你亲手”
游扶桑如同被这些话灼了一下,立刻打断,把人推开:“你放、你放开!”
宴如是却怎么也不松手,铁了心要赖在游扶桑身上,她死死抱着游扶桑,下面更近,眼底哭得更汹涌,“我不放手,师姐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你滚开!!”
游扶桑狠狠推开她,连带一个耳光打在宴如是面上,“宴如是,你怎么变得这么没有廉耻心了?!”
耳光打得很重,这句话却比耳光更重。
宴如是神色一落,猝然变得死寂。
她不再紧紧捉着游扶桑,任由着被推倒在地上,额头磕上榻沿,磕出一道病态的红痕。
她颓坐着,眨了眨眼,一滴清澈的泪便滚落下来,滚落在她早就被泪水浸得湿透的面上。恍然间便看不清游扶桑了,只那句话还回荡在她脑海。
你怎么变得这么没有廉耻心了?
游扶桑这样说她,真是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宴如是恍然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笑话,一个难堪的笑话,哪里都糟糕透了,卑微又低劣。一切狼狈的姿态都被看见了,她们往后还可能寻常地相见吗?也许她不该来找她,不该循着气息来找她,她该在意识到血契发昏的时刻就在某一个角落自我了结,不去叨唠师姐,至少那样至少那样,还能在师姐印象里,活成一个还算素净的模样。
而不是现在,什么狼狈的模样都展露了,拿那么低那么低的姿态去乞求,跪在地上哭泣,游扶桑却还是狠心推开她。这只能说明,游扶桑对她,当真是一点儿情意情分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