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了许多心思……
陆染闭上眼,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划落。
她的枕边人处心积虑害她,
而她一直以为的冤家仇敌,却在危急关头帮她。
这就是她的夫君?
果真是连她的仇敌都比不上。
陆染将那信折好,捧在心口,
这小信条只可能是在白玉瓷观音铸造的时候放进去,
没有作假的可能。
只是可惜了,她上辈子应该再忍两日的,
偏偏在谢九安送来观音的那一天,她选择和沈衔青拼了个你死我活。
但她活着也是拖着一具残败的身躯,
对付沈衔青尚可,但对付洪武帝呢?
如何能报仇雪恨?
如今的能重生已是上天仁慈。
陆染再睁开眼,已经有了笑意,只是眼圈还是泛着红,
“怎么哭了?”
耳畔陡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陆染朝后退了两步,
一袭黑色劲装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悄无声息的不知道来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你…你怎么来了?”
陆染揉了揉眼睛,慌乱地后退两步,
“还有,我可没哭!”
但话音刚落,陆染就后背一凉,披风滑落在地。
冷风拍打着薄透的里衣。
陆染呆愣在了原地,柔顺湿润的青丝披散至腰间,水珠滴在月白的里衣上,
迅速濡湿了一小团,那白皙莹润的肌肤若隐若现,
少女玲珑的身段,藏在衣衫下。
那么清纯,恍若雪地的小白花。
谢九安呼吸一滞,别过脸,下颌线绷紧,
“你披风掉了”
“哦…哦”
走神不过须臾,陆染弯腰拾起斗篷,拍了两下灰,
才慢条斯理地披在身上,
一点都没觉得有哪里需要避讳的。
“那个…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打碎观音之后”
“那还真是巧哈”
陆染笑笑,表面上没什么,背地里都快把手指给抠破了,
怎么这么尴尬?
她方才哭得不明显吧?
算了不管了,被谢九安看到就看到也不丢人。
一番天人交战,
陆染整理好心情,刚想说什么,
就见谢九安仍旧不看她,抱着手。
整个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
“谢九安,你怎么了?”
“没有”
谢九安握紧拳抵在唇边,“你披风穿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