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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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乐队的第一首歌旋律响起,杨爱棠有些怔怔地停了下脚步。
他到得晚了,灯光已灭了大半,入场处的侍者在努力扫描着齐永海发给他的二维码。他抬起头,看见那四个仿佛是从海报上走下来的摇滚歌手,唱出了他至为熟悉的旋律。
是五年前的校友聚会上,被众人推搡到舞台中央的程瞻,曾不自在地唱出来的旋律。
音响将鼓点扩大了无数倍,在这密闭而高旷的两层楼间来回撞击,像不断滚动的22个台球。连杨爱棠脚下的地板都在震动,观众们有的已经坐不住,站上桌子跟着乐队又唱又跳。
他在五年前怎么没有发现,原来这是一首如此热闹的歌。
“爱棠?爱棠,你到哪儿了?”
微型耳机里,传来方稜焦急的声音。
方稜进不了这家酒吧,两人一直通过电话保持联系。杨爱棠低下头咳嗽两声,说了句:“有点儿吵。”
侍者扫好了码,抱歉地说:“我马上领您上去。”
楼梯是铁制中空的,脚踩上去便好像踩在所有扑朔迷离的灯光上,还哐当哐当地响。但上了二楼后,便是十来个分隔开的、关着门的包间,侍者们在通道间端着酒水有条不紊地穿梭。
“齐总,您的客人到了。”侍者推开了其中一间的门,恭敬地鞠躬。
杨爱棠抬头,发现里面并不只有齐永海一人时,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恐慌。
加上齐永海,包间里一共坐着三个中年男性,全都穿着正装,面前的桌上是几瓶洋酒、烟灰缸和两个文件夹。杨爱棠往里走了一步,侍者便将包间的门关上了。
包间内是有连接着舞台的音响的,但似乎已经被调到了最低音量,空调开得很大,热气与酒气熏在一起,挤压着呼吸的空间。
“小杨来啦。”齐永海原本是舒适地靠着沙发的,这会儿稍稍坐正了些,将烟头往烟灰缸里摁灭,“喜欢听摇滚?”
杨爱棠轻声说:“还可以。”
另一个男人努了下嘴:“怎么不坐呢?这么大地儿,别愣站着。”
杨爱棠低下头,在沙发末端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双腿并拢,肩背挺直,局促的模样让齐永海顿时笑出声:“你搁这儿面试呢?”
杨爱棠无味地笑了下,“齐总不要开我玩笑……”
“我也不是有意要开你玩笑。”齐永海叹口气,“但你拿我当洪水猛兽似的,我不开几句玩笑,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
杨爱棠咬了咬牙,“齐总说,看到了我们的质检报告……”
“嗯,是啊。”齐永海朝那两个文件夹抬了抬下巴,“我不仅看了,我还复印了。嗐,让你担心了?这算什么,一句话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