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稜的几条消息:
“醒了没有?醒了回话。”
“我帮你请假了。”
“周总下楼找你,好像是齐总在打听你,袁槿去报告了。”
他又去翻通话记录,有一个短暂的两分钟通话,是昨天半夜方稜打来的。
这个电话被谁接听了,也不言而喻。
杨爱棠呆滞地看了半晌屏幕,挪动手指,回复方稜:“醒了,让我再歇一会儿。”
然而方稜却直接打电话过来。
杨爱棠按了接听后也不想说话。方稜急声说:“你还好吗?头疼不疼?吃了早饭没?”
杨爱棠的目光从蜂蜜水游移出去,看见客房服务的小推车还在卧房门边,上面似乎有几碗盖着的餐点,于是他说:“马上吃。”
方稜重重地叹口气,似乎是思索了半天才重新端起那副大咧咧的语气:“昨天是我对不住你。你今天不来上班也可以,我都请好假了,你休息吧啊。我还要接待LeVent来看货的客户……”
杨爱棠说:“你昨晚给我打电话了?”
方稜一愣,语气里透出些犹豫,“是……嗐。程瞻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何止是没有为难,简直是鞠躬尽瘁,“你跟他说了什么吗?”
方稜想了想,轻声说:“我就跟他警告了一句,不要趁人之危。”
杨爱棠只觉眼前一黑。
见他不答话,方稜也自顾自开始后悔:“我没说错吧?我就想,你们都分手了……”
“你没说错。”杨爱棠默了半晌,有气无力地回答,“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挂了电话往床上一扔,杨爱棠就去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却发现衣服上并没有酒气。他转头看向洗漱间,不出意料地在角落发现了并排的洗衣机和烘干机。
这真是个很厉害的房间,他想。
他磨蹭到十点多退房,回了趟家,下午三点抵达了公司。市场部的员工都很同情地看着他,他们知道自家主管昨天被齐老板灌醉了。
杨爱棠象征性地签了几个字,校对了几份报表,就去茶水间摸鱼。他是宿醉的领导,不是一般的领导,再怎么摸鱼都应该得到体谅。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咖啡机扑哧扑哧吐出来的奶泡,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将咖啡杯往前一推,又往后一拉,那奶泡就抻出一条细长的白线,他又将咖啡杯左右晃了晃,谁料没拿稳,咖啡洒出来烫着他的手指,“哗”地一下,咖啡杯翻倒在地,清脆地碎成无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