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的意思。」有两、三个礼拜没见到他,关心好奇的询问渐渐停止,以为有过的荒谬猜想都落幕了,是她太乐观了吗?
熊一力露出心知肚明的讪笑。
「不必跟我装傻。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你玩弄的那些伎俩,不会达成目的的。」
翟静棻完全不懂这些话的意思,她困扰且疑惑地锁眉──
熊一力自以为是,指点道:「你以为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就能钓上他?我可以明白告诉你,别作梦了!」
「我不玩游戏,也许你找错人──」
「让我们开门见山说清楚!我了解朱毅,你想从他身上得到好处,就得听我的!别妄想那些有的没有的,先掂掂自己的分量!」熊一力不客气地上下评论式地打量翟静棻,「你完全不像他喜欢的型,真让人纳闷,朱毅怎会选上你……我能说什麽,只能说他少爷的胃口好……」
「你找我就为了说这些话?」她如坠五里雾中。
熊一力不悦地赏她一眼,怪她打断自己的话,继续说:「你要是够聪明,就该懂得把握机会!自抬身价这种事不适合你!只要你把他伺候好,要什麽──」
「对不起,我应该回去工作了。」这人说的话实在离了谱,翟静棻放弃与他辩驳。
「别不识好歹,」熊一力被她不合作的态度惹火,提高音量:「你以为自己是什麽东西!装清纯装高贵?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只是一时新鲜,找个失聪的女人玩玩,你以为你可以套牢他?别闹笑话了!」
翟净棻不明白这人有什麽权利这样说话、这样羞辱人!
不说她只是有著些微的听力障碍,就算她是重度听障、领著残障手册,她仍不觉得身心障碍者就该低人一等;没有人是完美的,只不过身心障碍者的缺陷妨碍了他们的身心自由,也因此人们更应该尊敬他们不受限於障碍、勇敢生活的毅力不是吗?
为了达到目的,熊一力仍滔滔不绝,以施恩的口吻继续说:「想想你自己的身分,何不把握机会,他要什麽,你就给他什麽,他尽兴了,你也占到了便宜,没什麽吃亏。」
翟净棻压抑心中的愤慨与不平,深呼吸说:
「我不觉得有听力障碍就低人一等,而且你……就算不尊重别人,也该……尊重自己,你表现得像……像个皮条客。」
熊一力恼羞成怒,发狠怒骂:「你以为你比我清高吗?这世界谁不想一步登天?谁不想出人头地?要是我也有个有钱有势的老子,马的!你以为我爱听人使唤,我命贱吗?」
「你……不该再说话,你……你已经失去理智……」翟净棻警觉地退後,加大彼此的距离。
「你算什麽东西敢告诉我该做什麽!搞清楚你算什麽东西!你只不过是图书馆馆员,耗费社会资源的残障同胞!哼,说不定还是个智障生出来的残障!」
「不许污辱我的家人──」翟净棻难得动怒,她全身绷紧,热液随著激动的情绪涌出眼眶;她既生气又尴尬,她痛恨在别人面前落泪。
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情绪激动或者跟同伴争吵,就难以克制地掉泪;大人们总是以为她被欺负了,害得众多的表兄弟姊妹被处罚,任凭她怎麽说,大人们都不相信是她自己爱哭、没人欺负她,只因她连替人澄清求情时,都是泪眼漓漓。
她喜欢她的表兄弟姊妹,她不要他们因为她的关系常常被骂,渐渐地,她学会控制情绪、避免流泪,这样大人就不会责骂与她感情深厚的表兄弟姊妹们。
自己真是没用,不过说一句话就流泪了,翟净棻气恼地垂首,拭去滑落脸颊的泪滴,吸了一下鼻子,试著平稳情绪──
一句暴喝传入耳中,紧接著的是人体被硬物击中的声音。
她愕然抬首,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