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腿上,使得他发出痛吟――

陈玉欣急忙丢下手中的托盘,焦急地冲上前去。

“老爷,您没事吧?伤到哪里了?”她轻轻地触摸他的手臂,检查他的四肢是否有骨折的现象。

她握住他的右手,齐天洪无力地想挥开她;有气无力地嚷嚷着:“你走开,我不要你管。”

确定他的双手无碍之后,陈玉欣转而检查他被拐杖击中的左腿。

“你别碰我的腿!”齐天洪徒劳无功地想踢开她的手。

“您别乱动,会伤了您自己的。”陈玉欣不顾他的反对,坚持拉起他的裤管。她困惑掌心所触到的湿濡,低下头猛抽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

齐天洪的左小腿上有着严重溃烂的伤口,她小心翼翼地拉起另一只裤管,同样有着一大片的溃烂,她不忍心地问:“有多久了?一定很痛吧?”

齐天洪苍老的脸庞上有着困窘,板着脸低吼着:“看够了吗?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给我出去!”

“不行!”

齐天洪没料到陈玉欣有反抗他的勇气,听到她强硬的回答,不禁瞪圆了眼吼着说:“你还想留在这里羞辱我吗?”

“我不会这样丢下您不管的。”她也吼了回去。然后拼命把齐天洪从地上抬起,想办法让齐天洪靠在床沿,只是他一点也不合作,硬是僵着身体做无言的抗议。

“我去找医生来看您。”陈玉欣交代一声,站起来往门口跑去。

“不必了!”齐天洪喊住了她:“你再怎么做我也不会感激你!”

“我不要您的感激,你病了就得接受治疗。”

“没有有的。”他突然狂暴地说:“我有糖尿病,这样的溃烂是治不好的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腿一段一段地腐烂!反正也没有人在乎我这个早就该死的老人!我唯一的孙子齐铭先故意娶你来反抗我,然后又抛下我出国去了,我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离我愈来愈远,他再也不是我的乘孙子了……”

“您不要这么说,这不是真的!齐铭不会不管您的,您不应该轻易放弃医治自己的机会,我看过关于糖尿病的书藉,没错,皮肤发生溃烂是很难控制,但不是全然没有希望。”陈玉欣直挚地说:“您说没有人在乎您,怎么会呢?起码我就在乎呀!”

“哈!哈!哈!”齐天洪讥笑着。“你在乎我?你凭什么在乎我?”

“好,我没有资格在乎您。”陈玉欣激动地喊着:“可是您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有的人想多活几天都没有办法,您这样自暴自弃怎么对得起那些从死神手中窃取时间的人?”她的泪再度决堤:“我的母亲她得了癌症,医生说她所剩时日不多了!我了解那种束手无策看着亲人离开的痛苦,齐铭虽然不在,可是我不想让他也经历同样的痛苦,当您有机会的时候您没有权利放弃!您是他唯一的亲人,您不能这么自私!”她抹掉脸颊上的泪痕,坚定地看着齐天洪发誓般的说:“我没办法送您去医院,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找到医生来看您的。”说完她再次走向门口。

“你没有车子怎么下山?”齐天洪的态度突然改变,不像刚才那样强硬。

陈玉欣听出他已经不再拒绝就医了,紧绷的心情顿时松弛下来,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我可以走路下山,找到医生以后再跟他搭计程车上来。”

“今天是除夕夜,不会有计程车肯上山的。”

她想了想才说:“我不会放弃的,我相信一定可以拦得到的!”

齐天洪不由变得欣赏陈玉欣,看她个儿小小的,做事倒是挺坚定的。要不是她这一番话,他还陷在自怨自哀的情绪中,差点儿就毁了自己,他齐天洪可不是会为了小挫折就放弃的人,不跟生命搏斗一番,怎么配得上姓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