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逸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一般来说,他对于病人不过是医生的角色,客观地去分析,理性地面对才是他的职责,可岑年,却让他生出了些多余的在意。
或许是正义感作祟,他实在不愿意看到那样一个真诚善良的青年,因为爱错了人,将自己消耗殆尽。
左旸清楚岑年的心理问题需要解决,他便低声告诉了裴明逸发生的事。
当知道岑年再次被强奸,心灵再次遭受打击,裴明逸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皱起眉,语气染上了一层薄怒:“他们有病吧?”
左旸也同意道:“确实有病。”
裴明逸:“我是在骂人。”
左旸:“我也是。”
裴明逸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他的语气十分带有针对性,那是对陆璟的恶意和反感:“你当初到底喜欢陆璟什么,他除了一张脸蛋,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
左旸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自己的感情,他淡淡瞥了对方一眼,声音冷下来:“裴医生,你不觉得你管得有些宽了?”
裴明逸这才发现自己有些不礼貌了,他顿了下,向左旸道了声歉。
他敛起眉眼,心情也是复杂。
他从未如此这般失态,竟幼稚地在别人背后说坏话,那简直不像是自己。
他目光深深地望了眼那病房,还是没进去,便离开了。
病房内。
陆璟抓着岑年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他唇角紧抿,目光紧紧地盯着床上昏睡的人,他眼眶泛着红,喉间也像是梗着什么,心口泛着一层层的酸涩,让他很是难受。
阿年……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让阿年再那么难受痛苦。
陆璟是真的后悔了,可后悔却又能怎样,他造成的伤害,诺米骨牌效应般不断地继续实施在岑年身上,当他想要停止,可岑年已是伤痕累累。
他恨今天没能再给谭鸿舟一枪子,对方次次折辱阿年,真是无耻又可恨,可这一切,也是他间接造成的。
如果当初他没让谭鸿舟体验到岑年的滋味,对方又怎么会尝到甜头般,接二连三地强奸岑年。
当陆青渊走进来时,便看到陆璟蹲在岑年床边,一双眸子盈满泪水,看着很后悔,又很无助。
他低叹一声,走了过去。
他的目光落在岑年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他不是什么好人,唯一对岑年的善意,大概就是自己在喜欢上岑年,但跟弟弟搞到一起后没有去占有对方吧。
当初他救岑年,抱着岑年去医院,都不算是针对岑年的善意,只是因为弟弟想救岑年,他才伸出援手。
哪怕后来资助岑年,也多是出于算计,他资助的孤儿很多,目的不过是为了筛选优质人才好为陆家效力,就算用不上,也是为了提高知名度。
他这样卑劣自私的人,真的还要再伤害岑年吗……
可是,陆青渊难以放弃,他自嘲地扯起唇角,伸出手轻柔地抚摸那青年的眉眼,唇瓣。
岑年,你说,我该怎么办?
陆璟看到哥哥那般亲昵地触摸岑年,他瞳孔缩了缩,他升起一股冲动,想要打掉哥哥的手,想要独占岑年。
但他还是没有那样做,他攥着拳头,忽然就体会到,跟别人共享爱人的酸楚。
以往他都是随意勾搭别人,从不专情于一人,他在想,阿年勉强自己接受别的情敌,与别人共享爱人时,是不是也是如此不甘,不愿……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
他为什么要那般花心,为什么要招惹一堆明明不那么喜欢的人,他曾想着不喜欢就分手,感情的事他向来随心所欲,也不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