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尺抽下去,房间中传来响亮的拍打声。

祝若云号啕痛哭,可她的哭声远没有那些抽打声来的响亮。

范寺卿端起茶盏,用盖子将表层的茶叶捋到一旁,轻轻吹着袅袅上升的烟雾。

浑身自在的散漫感,他像是将这场家教的刑罚,当作了舒适的背景音,聆听着她的痛苦而取乐。

家有家规。

在范寺卿的地盘上是如此。

一旁的红梨木矮桌上,放着雅致的青色陶瓷罐,点燃的一根香薰释放出缕缕青烟,空气中充斥着令人放松的木香。

随着香薰的持续燃烧,烧尽的烟灰突然折断,落在香薰罐的边缘。

殴打声乍然停止。

保镖松开了她,祝若云没了支撑,身体往前爬倒在地,她抓着左手腕,血液顺着颤抖的手指一滴滴地往下流动,滴在榻榻米浸湿出一朵朵醒目的红花。

她整个身体都弯曲起来,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面前,哭声撕心裂肺。

秘书为他在空杯添着新的茶水,范寺卿漫不经心晃动着摇椅,温和的笑意熟练得看不出半点缺陷。

“希望你下次不会了。”

为祝若云包扎伤口的是府邸里的一位女佣们的管家。

祝若云称呼她梁姐姐。

梁弃熟练地为她处理伤口,面对触目惊心地翻出来的血肉,她面色不改,眼神依旧冷淡。

“不要再惹家主不愉快了,他最不喜欢不听话的,如果是其他人,早在第二次犯错的时候就被拉出去枪杀了,你半个月来犯的错误,足够我们这一圈人死了。”

祝若云抽抽噎噎地说:“我是被他绑架过来的,我只是想离开这,你们都是自愿来的,可我不是!我想回家,我想妈妈。”

许是她太过孩子气般的话,让女人的表情有了动容,为她缠好绷带,轻抚着她的脑袋,从药箱的底层拿出了一颗糖果给她。

“这里不需要你干活,你只要安静地待在这里就好,你已经很幸运了,别再惹事。”

祝若云握着那颗水果硬糖,跪在地上看着她起身离开,拉门再次关上后,她委屈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

晚上,祝若云趁着夜深人静,将用毯子包起来的包裹勒在身前,爬上了庭院里两米高的石墙。

她踩着脚下的枫树,吃力攀爬着墙壁上凹凸不一的石块,铆足了力气,往上用力一跃。

当她脑袋弹出墙头的瞬间,四周警报声刺耳响起,墙角红色的灯光闪着刺眼的霓虹灯,原本安静的府邸,每个房间全部亮起了灯光。

祝若云吓得扒着墙头要往外爬,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从墙头摔了下来,包裹里的东西也碎烂了。

保镖将人带到范寺卿的面前。

打开包裹一看,里面全是她偷来的“赃物”。

都是些摆放在府邸里各个角落的瓶瓶罐罐,每一件却都价值不菲,现在变成了不值一文的碎片。

祝若云跪在地上,浑身哆嗦,头顶传来的笑声令她瞬间毛骨悚然。

“说说。”

“我……我对不起,我见钱眼开,我就是想出去之后能卖点钱花,我身上没钱,我回不去……”

“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对于这句话,范寺卿已经听腻了,他头疼地扶着额角,随意挥挥手。

秘书很快拿来戒尺,保镖死死摁住挣扎的她,祝若云嘶吼嚎啕,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我不要!我不要啊!你放开我!凭什么我要呆在这里,放我出去!”

她被摁得几乎趴在了地上。

“停。”

秘书转过身来,等着他的指令。

范寺卿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