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错不错地望着青庐。
“陛下驾到”
正是此时,门外却响起宦官的通报声。原是天子和中书监裴献到了,席间众人呼啦啦起身离席而拜,斛律骁亦放下手中竹筷,出青庐相迎。kΑnShú伍.ξà
“魏王叔不必多礼。”
天子披一袭玄色狐裘,年轻俊美的面庞在灯下熠熠生辉,“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朕和裴中书今日过来只为观礼,顺道讨上一杯喜酒喝。”
又冲席间道:“诸卿都平身吧,婚宴继续。”
原来事到临了,裴氏又不大想来了,称病不出,只派了叔父裴中书来送贺礼。
今日这戏正愁天子不至无法开演,所幸长浟是及时赶到了,斛律骁扬唇一笑,同天子寒暄了几句,复又回到青庐之中,同新妇继续被打断的同牢之礼。
“我们继续。”他对谢窈道。
竹筷探入拿碧玉似的菜叶点缀的漆碗,二人各自夹起一块烹煮得香气流溢的猪肉脍,斛律羡便是在此时自廊下奔来,急切地阻止:“等一下!那肉有毒,不能吃!”
第 62 章 第 62 章
夹着猪肉脍的筷子本已入口,只闻轻微的一声「啪嗒」,斛律骁手中竹筷坠地,那块肉脍亦随之掉落于灰土之中,看得席间众人惊险无比。
“那肉有毒,阿嫂,不能吃!”
斛律羡气喘吁吁地,三步并两步,大步流星地奔至庭下青庐,劈手夺下了谢窈手中的竹筷。
众宾客瞠目结舌,纷纷停杯投箸,谢窈亦不解朝他望去。席间,高长浟惊得跌了了手中饮了一半的酒爵:“子卿所言可为真?今日是魏王叔大喜的日子,怎会有人下毒呢!”
“是臣之疏忽,近来为操办王兄婚宴家中买了不少奴婢,想来叫贼人钻了空子。”
“陛下请看,这肉里的确被人下了毒。”
他捧着那碗同牢之馔奔入庭下,示意婢女递了双银筷,筷首才一接触到碗中之肉,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
高晟宣的脸色一时精彩纷呈,他虽叫人在肉中下毒,却是下的银筷子测不出的乌头,他们已事先测验过数次,此刻怎会遇银而黑!
脑中却转得飞快,疾言厉色地训斥他:“斛律公子也太疏忽了,今日贵客云集,陛下亲临,饮食之安全至关重要,这好歹是查出来了。若是没查出,或是叫陛下误食了,那可如何是好?!”
高长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脸色霎时便不是很好。斛律骁道:“这个自然,眼下既不知那贼子下了多少毒,保险起见,大家先不要用酒肉。”
“请陛下与济南王放心。”视线若寒刃利矢迫到济南王脸上,他一字一句,说得笃定而残忍,“臣,定会找出幕后主使是谁。看看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不顾陛下之安危,在臣的婚宴上下毒行凶。”wǎp.kāΝsHμ⑤.net
这一声有若雷霆炸开,高晟宣掩在袖下的手狠狠一抖。斛律羡适时补充:“兄长放心。贼人还欲在菜肴中下毒,被抓了个正着,臣弟这就命人将其带来!”
兄弟俩配合打得无隙可乘,斛律羡话音才落,席间一名宾客忽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踉跄倒下,惊呼:“这酒……酒……”
他脸色涨红,嘴唇发乌,俨然是中毒的迹象。满堂宾客皆惊,纷纷检视起自己身体有无异样,所幸宴席才刚刚开始,众人食用较少,才来得及略用了些酒浆,仅有几人出现了与方才那名宾客相同的迹象,这其中就包括斛律骁的心腹、卫尉寺卿卢显与先前告密的太学祭酒王绍。
席间已乱成一团,斛律骁神色却还镇定:“先把人抬去庭下,叫医工过来。把大门封锁,莫要放走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