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边去!”

倒是立在他旁边的十九亦援引《诗经》答了句:“薄言往诉,逢彼之怒。”

郑玄家婢女的典故,他竟知晓。那胡人原来知书?

春芜心间微讶,笑笑退下了。十七侧目瞪他:“你们方才打什么哑谜?”他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十九凉凉回敬他:“你再偷懒不读书试试,连个小丫鬟都不如,当真好意思。”

那是一般的丫鬟吗?那是谢夫人的丫鬟啊,吵起架来头头是道的他都吵不过她。十七满腹怨气,心中一时也颇后悔。

看来,他也得抓紧恶补一回,不能再输给她了。

*

次日朝会,斛律骁一如既往地早起,往宫中去。

朝会上济南王却不在,连同天子身边的陆常侍也不在。倒是十五岁的天子眼圈隐隐泛着黑,似乎昨夜遭人吵闹。

老对头不在斛律骁也打不起什么精神,捱到了朝会结束,未曾回府,而是去了宣光殿谒见太后。

裴太后正在廊下喂鸟,秋阳照下莲花纹瓦当来,落在她端庄温柔的眉眼上,闻得小寺人来报时,那双秋水渌波的眼微微凝滞。无事不登三宝殿,斛律骁来她这儿做什么?

却也不敢怠慢,急命了人去请。片刻之后,一身朝服的青年男子停在玉阶下,不远不近地朝她施礼:“臣有一事,特来向太后请教。”

第 29 章 第 29 章

自先帝在宣光殿驾崩后,斛律骁尚是第一回踏足这地界。他一身朱紫公服,冠上簪貂蝉,腰间佩剑,系着个金缕麒麟的虎头鞶囊,里盛金印紫绶。身姿清瘦笔挺,若琼林玉树。

“里面说。”wΑΡ.KāйsΗυ伍.net

太后只能硬挤出一个笑来,拿帕子擦了擦喂食的手,进入殿中。

宣光殿原是先帝所居,龙驭宾天后裴太后便搬了进来,睹物思人,硬生生将自己的青春年华锁进这巨兽一般的宫殿,一锁就是六年。

昔日明艳鲜妍的少女已成了端庄沉稳的妇人,高髻梳得一丝不乱,身着黛蓝宫装,瞧上去远不似二十出头的年纪。

她延他在主殿里坐了,命人上了酪浆,浅啜一口淡淡问他:“魏王今日来,不知有何事。”

斛律骁手抚着那盏蓝色玻璃盏,环顾四方,六年过去,宣光殿的一切陈设悉如旧时。仿佛那个端严温润的青年人还活着,从未离开。他临去前托他照顾她的凄婉神伤,也都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