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浑身乱颤,只女郎未曾表态不敢上前来。

谢窈脸上却殊无波澜,静静立着,待她打量完了才礼貌地颔首示礼,淡淡地道:“夫人言重。乱世中一无家可归之人耳,妾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做主,又谈何破坏别人的家庭呢。”

“那么,这么说,是我儿霸占着你不放了?”来人冷笑着道。

这人竟是那胡人的母亲!

春芜暗暗咋舌。也难怪那人相貌生得如此俊美了。而魏王之母太妃慕容氏哼笑一声,又道:“我不管你是无处可去,还是出于别的什么考虑跟着青骓,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他杀了你的丈夫,你能若无其事地跟着他?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就算有,我也不能放任你这样一个隐患待在我儿身边。”

她慕容稚妃什么样的风浪没经历过。儿子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她却没有。

这妇人的丈夫就是因儿子死的,她怎可能毫无芥蒂地跟着他。何况又是南梁女人,素来迂腐,固守贞洁,两人之间除了杀夫之仇,还有国仇家恨。

有这么个巨大的隐患留在儿子身边,她不能放心。

“那太夫人,打算如何处置妾呢。”谢窈坦然迎着妇人的视线。

慕容氏还未及说什么,奉命来送花朝节节礼的十七恰从院门外悄悄摸了进来,瞧见里面的阵仗,心知不妙,转身就要去禀报主子。慕容氏眼尖,疾言厉色地叫他站住:“站住!”

“把她给我送到郊外的园子去,现在,立刻!”

既被瞧见,十七只好站住了,陪笑着唤了声「太夫人」,道:“大王还未回来呢,有什么事,等大王回来再做决定也不迟……”

慕容氏的怒气被他这一句话激起:“怎么,他叫得动你,我叫不动?他杀得你,我杀不得你?”

“别忘了,你可是我们斛律氏的家将,他父亲将你从死人堆里扒拉回来,可不是叫你一味偏听他的话!”

突然的疾言厉色。十七忙叫屈:“太夫人,小的哪敢啊。小的这就送谢……谢氏过去。”

说着,也不敢看谢氏主仆的眼神,灰溜溜地出去备车。慕容氏仍是余怒未消:“去告诉青骓,我断容不下这样的妇人入门!想叫她入我斛律氏的大门,除非我死!”

是夜,当斛律骁闻讯从朝中赶回时,小院里已不见了谢窈的身影。

自那夜过后,此后他便

常歇在这边,尽管不愿碰她,但看到她在窗下安安静静看书、作画、烹茶,听到她迎接自己时那温温柔柔的一句「殿下」,便会有种淡淡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