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孩?”

斛律桓看着那个面容秀气的女孩子,颇感意外。

军中从不收女子,这里又怎会有个女孩子,还战到了最后。

负责教养这批遗孤的军士忙答道:“王爷您可是忘了,这是河西前凉张家的孩子,当年看她是个女孩子,属下原想把她送养的,这孩子却不肯走,还抱着您的腿求情呢。您也是同意了的。”

斛律桓想了想:“是有这事。既然她赢了,就留下来吧。”

又问那编号十八的小女孩:“可敢跟世子过过招么?”

小十八睇了小主子一眼:“愿意一试。”

二人交手,直至百十个回合小女孩才初露败象。斛律桓点头道:“可以了,你能坚持到这里已经很好了,点到即止。”

斛律骁便收了手,退回父亲身边。小女孩脸上似还有些不服气,道:“今日的输赢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世子!”

斛律桓朗声大笑:“有好胜心是好事,可我们养你,是为了让你保护他,而不是打败他,明白吗?”

十八似懂非懂,懵懂地点头。斛律桓又要考察那个编号十七的,十七直挠头:“我,我不如十八的……”

说话时,却频频回头朝队伍里张望着,眉眼间甚有焦灼之色。斛律骁顺着他目光看去,队伍里亦有一少年朝他们望着,额上挂了彩,血流不止,眼间却尽是艳羡。

斛律桓唤十七:“你也和世子过过招。”

果不其然,名唤十七的这个才跟小主子过了几十招便败下阵来,惭愧低下头去。斛律桓点头:“下盘看着轻,专攻轻功也可以。”

他对这两孩子尚算满意,带了人就要离开。这时,方才的小小少年却突然疾跑过来,边跑边喊:“大王,大王,求您带走奴吧,奴今日是有旧伤才没能赢,奴会好好练功的,求您带走奴……”

他在隔得老远的地方即被军士拦住,口中仍大喊着,被人强行捂住了嘴声音才小了下去。

斛律骁又看向十七。

他正殷殷望着那男孩,唇瓣微张,似乎想替那孩子求情,被他目光一扫又仓惶低头。

斛律桓命人将人带过来,男孩又不住地磕首,血流不止的额头也沾满了黄土,十分可怜。不禁怜惜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王,奴姓长孙,名斐,编号十九。大王,奴是有名字的。”

前魏从前有家属随军的传统,若非全家罹难,大部分孩子至少也还有母亲,可以离开。是而留在军中的多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也因此几乎都没有名字,这一个有名有姓,实属难得。ΚáИδんǔ5.net

斛律骁不禁看了那男孩一眼,又看向父亲。斛律桓神情却似怔住,道:“好,就给你一个机会。一月之后我会亲自考察你的功夫,若还是这般,随时可能被退回。”

“多谢大王!多谢世子!”男孩喜不自禁,忙不迭磕着头。斛律桓却神色凝重,领着儿子一语不发地走向回城的马车。

“阿父方才为何问了那小子的姓氏,便要他留下来。”

回城的路上,马车里,斛律骁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不待父亲回答,压低声音又问:“儿子想问一句,这个姓氏,是有何特别之处么?”wwW.KaИδHU五.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