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也只是为母亲和窈妹妹分忧罢了。”

沈夫人神色凝重,停下了脚步:“这些年,你一直也不娶妇,从前问你就说没有看得上的。砚儿,告诉为娘,你还是惦记着你妹妹是么?”

沈砚沉默许久,月光下身影如月照苍松,挺拔而孤峻:“之死靡他。”

“即便你妹妹已是二嫁之身,你也不介意?”

沈砚蹙眉:“我为何要介意这个?”

“好吧。”沈夫人神色缓和,“就按你说的做。不过,此事还得问问你妹妹的意见。”

次日清晨用早膳时沈夫人即向谢窈提了此事,只说是为了掩盖身份,对外称她是沈砚回临海途中救下的寡妇,因生得貌美而被沈砚看上,二人假意成婚。

谢窈亦知自己身份尴尬,临海虽离建康较远,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便同意了。又十分感激表兄为自己而不惜名誉。

于是半月间,临海阖郡皆知郡守公子救了个貌美的寡妇。虽带着个拖油瓶,却一样迷得他神魂颠倒,非卿不娶。

这事传回洛阳已是十二月末,斛律骁因只身返洛,对母亲妹妹及岳丈暂时隐瞒了妻子的「死讯」,只言她车驾在后。实则派了人前往兖州、建康打听是否有谢窈下落,后来辗转得知她姨夫姨母在临海,又派了人去临海打听。

第 121 章 第 121 章

“事情到底如何了,查得怎么样了。”

才经了一场雪,魏王府太微馆前的松竹如洗,愈发苍翠。月色照在积雪之上,粼粼如水纹。

厅中燃了一炉炭火,斛律骁正在案前翻阅前线送来的战报。烛火熠熠,映着他高鼻深目,愈显俊美,愈显冷峻。

厅中鸦雀无声,清漏可闻。十九跪在堂下,面色有些凝重:“启禀殿下,底下的人去建康、兖州都找过了。”

他未曾抬头:“临海也去了?”

“是。”

这回他终于有了反应,暂搁了笔,抬头而视:“临海也没什么情况?”

十九不自觉头低得更低了些:“临海沈家一切如旧,只闻说郡守的公子沈砚从京城回来的途中从水匪的手里救回来一个寡妇,还带着个孩子,很是宠爱。想来不会是王妃……未免打草惊蛇,我们的人就没深入。”

带着个孩子……

斛律骁微感可疑,沉沉吸了口气:“那孩子确乎是那妇人的么?”

“是,听说是个女婴,沈家的人如今正在城中大张旗鼓地为那孩子招乳母。”

那便确实不是她了。

她才离开他,哪里能有这样大的孩子。

斛律骁心间烦躁,略微头疼地扶额,既然不是她,她又藏到哪里去了呢。他是不会相信她就这么没了的,然而江南江北,当真无一点消息。

此后一连几日他都忙于处理南境的军务,假意调遣镇守蜀地的齐军沿江而下,增援苦守已久的襄阳。如他所料,南梁的荆州之军只是佯攻,在蜀地军队顺流而下后便选择了回撤,龟缩不出。

荆州大军一撤,围攻汝南的那路梁军自然而然也就退了。只是到底被南梁吞灭了两个县,皆处于淮水要冲,考虑到国家才平大乱,需要休养生息,斛律骁未再派遣军队,转而谴责南梁违背盟约、贸然开战,梁帝亦不愿再生事端,于是双方再度停战。

人心浮躁的洛阳因了他的回来而安定许多。因他处置得当,急解北境与襄阳之危,威望再度空前上涨。无论太后心里有多么不愿承认,都无法否认他的确是北齐朝廷的主心骨。

然人前的得意到底掩盖不了人后的落寞。魏王携妇北去却只身返洛,明摆着是有隐情,渐渐地,朝中便起了些风言风语,言魏王妃在北境离奇身亡。

事情终于瞒不下去,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