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
他本想以带她去陈郡祭祖为由离开洛阳,又与时为荆州刺史的好友约定,在十月初攻打已被北齐吞进去的淮南,诱这胡人南下。届时他也将离开洛阳回国,正好可以带她趁此离开。
不曾想在这紧要关头却冒出北巡之事来,今日北齐朝中又传出消息,说是建康朝廷催促他南返!横生枝节!若阿窈未曾失忆,他还可让她装病逃过。可如今的妹妹,根本就没有自主的能力!看書喇
都是这杀千刀的胡人害的!
谢临心绪澎湃,真恨不得就此提刀将人捅了一了百了。谢父却劝他:“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境地,要是你现在就去和他交涉,让你妹妹留下来,只怕会引起他的怀疑。”
“不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老老实实回兖州,再派人去跟着你妹妹,等到荆州事发、他匆匆南返之际,再带你妹妹走,也算是个两全之策……”
「那阿父您呢」
建康的意思,是让他立刻返齐,他若带上父亲,这胡人又该起疑了。可若父亲留下,将来其疾从北方将妹妹送走,留在洛阳的父亲又怎么办?
“我,我自然是留下来。”谢父捋须笑道,“不然,他也不能放心,不是么?”
*
事情就此安排了下去,九月初,南梁使团开始返朝,谢临临走时特意将留在洛阳的其疾叫来,当着斛律骁的面把他给了妹子:“这是我手下的亲兵,名叫其疾。阿窈虽有妹婿照顾,可我仍是放心不下,现在我把他留给阿窈,侍从照顾,也算是,做哥哥的一点心意了。”
其疾是曾想带着妻子离开的,斛律骁有些不悦,但当着妻子的面也未说什么。谢窈闷闷不乐地望着兄长:“哥哥又要回兖州了么?”
在她的记忆里,哥哥还是那个从弱冠之年便出镇一方、聚少离多的兄长,只当他是如往常无数次的赴职,心里依依不舍。
谢临宽厚有力的手掌落在妹妹肩头,淡淡一笑,还做什么也不知道地与她寒暄:“是啊,阿窈此去是要去洛阳么?哥哥此生还没有去过洛阳呢。还请阿窈代我,去关公的墓地拜一拜。”
哥哥从小就崇拜后汉时水淹七军、威震华夏的武圣,谢窈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谢临再不留恋,向妹妹和父亲告别,乘车南返。
再几日,魏王出巡的车驾也驶离了洛阳,在这深秋之节,渡过黄河,向着秋风萧瑟的北地行去。
第 105 章 第 105 章
秋水时至,百川灌河,秋日的黄河波涛甚大,奔腾似雷。萧瑟的秋风里,谢窈立在船头,遥望一眼见不到尽头的黄河河面。
时值秋日,黄河两岸的树叶在秋风里纷纷坠落,整条大河被金辉洒满,成群结队的水鸟在金阳的余光中贴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朝船只飞来,星子般划过船翼而去,间或划破水面,搅碎一河金辉。kΑnShú伍.ξà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落叶飘落在她发梢,谢窈伸手去拂,一瞬间,心头响起时人王褒的词句:
秋风吹木叶,还似洞庭波。
写因渡过黄河见到木叶纷纷的秋景而想到故乡南国的事,可惜这里是长江而非黄河,否则,倒也应景。
肩头传来他掌心的温度,谢窈回头,丈夫正替她披上一层衣裳,关怀地望来。她杏眸盛光,颦舒一笑:“这就是长江么?倒是与我想象之中的江水有所不同呢。”
“你没见过长江?”
她摇头。建康虽在长江边上,可她是大家闺秀,自幼深居简出,出嫁前去过的最远地方也是钟山和燕雀湖,自然也就没有见过了。
船只破水,继续在宽广的河面行驶,正是日暮,河面上打渔的船只三三两两,摇橹唱着号子、踏暮色而归,秋风扑面而来,呼啸着卷人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