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目中一喜,一人答:“仰慕夫人雍容华贵……”
另一个则接道:“仰慕夫人国色天姿……”
二人久在风月场中,舌灿莲花,逗得慕容氏笑得花枝乱颤,心情大好。四周的仆妇侍婢连同帘后的乐工皆已识趣地退出去大半,只留了几个心腹在内,仍留在床榻边替她按肩捶腿。
二人中年纪较长的那个又羞答答地凑近了来,自荐枕席:“奴等想侍奉夫人。”
此「侍奉」自非彼「侍奉」。慕容氏眼中笑容渐淡,诚如封鉴所言,外面的男子不干净,她亦从不在乐馆过夜。何况她对这二人也暂无什么旖旎心思。只道:“今日有些累了,你们说说笑话给我听罢。”
一人立刻道:“那奴替夫人捶腿。”挤开两个仆妇,蹲在了榻前。
“奴替夫人揉肩。”另一人则绕到榻后,替她按揉起酸痛的肩颈。
原先守在榻旁的几名婢女被迫退下,慕容夫人丝毫未曾提防,在博山炉上徐徐弥散的香气里惬意地闭上了眼。
刀锋已露,在室内微暗的天光里一闪,斛律羡的声音便是在此时响起:“母亲!”
二人悄无声息地收起兵刃,闻得儿子声音,慕容夫人慌忙自榻上坐起,整理起卧出褶皱的衣襟。
两名少年对视一眼,识趣地退至垂帷边。斛律羡大踏步地奔入室中,停在帘外急切地请示:“母亲。”
“儿请母亲回府。”
他身后还带着数名家仆,慕容氏有些尴尬,又有些恼羞成怒:“放肆!”
“你来做什么?谁叫你进来的!”
斛律羡见母亲尚且安全,微松一口气,再度重复:“儿请母亲回府。”
隔着帘帷见到那二人身影,他剑眉倏地皱起:“母亲,这两人是什么人?”
当着众人之面,慕容氏尴尬至极,趿着木屐冲出去气急败坏地捶他:“臭小子,谁给你的胆子管你老娘的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这种地方岂是你能进来的?”
斛律羡视线却落在帘后畏畏缩缩跪着的两名少年身上,并未理会母亲的谩骂:“敢问二位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此?”
室中如死的寂静。丫鬟仆妇们噤若寒蝉,慕容氏却气得发抖。
两少年则垂着头,声音发颤:“奴等、奴等是馆中的小倌,奉命来侍奉夫人……”wǎp.kāΝsHμ⑤.net
“那就麻烦二位和在下走一趟。”
斛律羡拨开帘帷,缓步走过去。
原本垂着头的二少年猛一抬头,精光毕现,寒光在微暗天光里一闪,竟是一把匕首飞来,斛律羡慌忙避身闪过。待再回过头时,二人已撞破窗棂,没入窗下茏葱的花木。
“捉住他!”斛律羡急声喝道。
身后扈从一拥而上,纷纷跳下窗前去追捕。慕容氏这时才觉出不对来,惊魂未定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那两人有什么问题吗?”
斛律羡脸色凝重
,碍于孝道却无法指责母亲什么,只道:“此事说来话长,等回到家儿再细细地说与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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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斛律骁得到消息从公府赶回来时,已大致知晓了白日的事。
派去追捕的扈从无功而返,只带回了南风馆的馆主,审来审去也没查出个子丑寅卯。南风馆言那二人是近来买进的,身家清白,因生得美貌才叫来侍奉慕容氏。卖身契等一应手续齐全,只道自己也被蒙在鼓里,大喊冤枉。
斛律骁亲自审问,又确认过南风馆呈上的卖身契,都无什么漏洞。从常理推论,母亲是南风馆的常客,次次出手阔绰,对方也确无害这尊活财神的必要,看来的确是受了欺骗。
最终,南风馆诸人一人打了三十大板扔出府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