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认识了陆沉以后,这种日子似乎变得遥远了起来。在他消失以后,有幸又体验了几次。
天台上,江月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转向西南方向。
那里是她的栖息地,却不是她的家。小学语文课本里就有学过,她知道,“家”的定义不该是那样的。
“家”里可以没有父母,可以没有爱,但不应是会把自己拒之门外的。
但那个女人走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将两把金属钥匙攥在手心里摩挲,口袋是冷的,钥匙却被捂热了。
那间破败的小屋子,再也不会从里面反锁上,她再也不用站在路灯下看书。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差点忘了,这是她曾经用来激励自己的一句话。而眼下高考在即,她距离属于自己的黄金屋又近了一步。
没有谩骂声的萦绕,没有鄙夷目光的纠缠,不是那间四面穿风,狭窄逼仄的屋子。
而是一间从里到外,完完全全由她按心意打造的屋子。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睡到中午,她将拥有饱腹,拥有温暖,拥有自由。
少女垂落的眼睑微抬,瞳仁在黑夜里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比天边的星星还亮。
楼底的保安大叔已经不见了踪影,手电筒的强光也随之消失,校园内的景色却似乎比方才更为明亮。
在江月的视野里,那一盏盏路灯有条不紊地排成几条长队,像是整装待发的士兵,等待他们的统帅到来。
起早贪黑,日复一日的过往如同跑马灯般在眼前流转。
皎洁月光沐浴下,天台上那道纤细的身影挺拔屹立,呼啸而过的冷风掀不起她的衣角,只能狼狈地四处窜逃。
“该回家复习了。”一道轻喃声落下,一下子便被被流窜的风声带走。
等到保安大叔赶到时,天台上空空如也,哪儿还有什么穿校服的身影。
中年男人伸手抹去额角的汗,气喘吁吁地自言自语:
“真是活见鬼了,刚才明明就看到有个人站着啊”
还以为是哪个学生因为压力太大想不开了,担心会引起情绪反扑,他不敢轻易出声惊动,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了教学楼里以后,才一路狂奔爬上了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