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又是这副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模样,仿佛自己在他面前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无法勾起他任何情绪波动。

分不清是怒火还是妒火,胸腔内疯狂燃烧的熊熊烈火令宋越祈的体温不断飙升,血管里流淌的仿佛都成了岩浆。

他怒极反笑,“你知道?知道你还来当小三?你”

他还要说些尖酸刻薄的难听话,却被陆沉高声打断了。

“宋越祈,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吵架、打架,也没有要让你退出的意思。你能不能冷静一点?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听我把话说完。”

宋越祈把自己全副武装,浑身都是刺,还总是不给旁人说话的机会,饶是陆沉这座万年不动的冰山也被戳出了一个孔来。

他始终顾及着还在同一层楼里熟睡的江月,也记得自己做出的承诺。本意是通过稳妥的方式来解决宋越祈,否则也干脆顺从身体的本能,以暴制暴了。

这句情绪外泄的吼声总算是把无休止的争吵引到了正题上。

对啊,这才对嘛。大家都是拥有血肉之躯的人,凭什么他陆沉就总是端出个高高在上,不问凡尘的架子?

宋越祈虽内心不爽到极点,却也不得不按捺住性子。方才想要破门而出去找江月的行为,不过是被怒火烧昏了头脑,在经过陆沉的提醒后,他的确是干不出这样的事儿。

瞥见陆沉彻底阴沉下来的脸色,他郁结的心情反倒是通畅了一点,再看看自己在陆沉脸上留下的杰作,像是洁白无瑕的瓷器被抹上厚厚的红色涂鸦,硬是把美感毁坏得一丝不剩。

淤堵的胸腔找到了出口,他的心情更通畅了些,眉尾勾出一个轻佻的弧度。

“没有让我退出的意思?意思是你要退出咯?”

至于那句“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被他的耳膜自动过滤掉了。什么小孩不小孩的,他才不管,他只要去争江月身边的那个位子。

体内的暴躁渐渐沉淀下来,他注意到从陆沉身上飘来的一股柑橘味道,似乎是喷了香水。

这种偏向于甘甜的香气,宋越祈向来是不喜的。他刻意抿起唇角,眼神里透露出醒目的不屑。

后撤几步,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转身一直退到墙角处,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整个上半身后仰靠过去,修长的双腿交叠起来,手自然而然地搭在扶手上,姿态懒散得跟个大爷似的。

面对面的对峙,倏尔转变为一站一坐,一松弛,一挺拔。

若是两人离得近,宋越祈就得抬起头才能对视,气势也会跟着矮一截。但他极有心机地拉开了距离,即便是坐着也只需抬个眼睑就能把陆沉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这么一来,倒显得陆沉像是在给他汇报工作一样。

陆沉本人是不在意这些的。

但宋越祈在意,甚至从心底钻出一股洋洋得意来,刚才在知晓他们上床后受到的创伤也似是奇迹般地抚平了。

见陆沉杵在门口,挺得笔直的身板像是根杆子,半天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其实表情是没有变化的,但距离拉远后光影交错,落到他眼里后添上浓墨重彩,便成了一副落败者沉默寡言的萧条样。

他料定陆沉是在江月那里吃了瘪才会说出这番话,眉宇间都飞扬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陆沉,你终于认清现实,要主动退出了吗?”

匪夷所思的理解能力。

换做是其他人,陆沉看都不会看一眼,偏偏是江月喜欢的,他不仅要隐忍,还要主动引导对方。

他掠过了宋越祈的提问,反问:“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江月吗?”

宋越祈眼睑微动,理所当然要给出肯定的回答,却听见他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