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卖,自然是得把案犯捉拿归案才能审理。”陆青岷开口,看到那女人眉头微微一蹙,他想起了些旧事。
顾纨幼时被吕老夫人教着背《女训》却又背不出来时,也总是这么一副样貌,下一息就会扑到吕老夫人怀里,“外祖母,纨纨就是背不出来嘛,都是小西席他不好好教我认字,所以我才背不出来的,你要教训得去教训他,不是教训纨纨。”
吕老夫人是个心善之人,又是一心向佛,只不过年岁大了眼神不好,所以陆青岷便是替她抄写了一百遍的《金刚经》送来,小西席这会儿正站在廊檐下,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娇糯声音,少女称呼她自个儿的名字时带着特有的腔调,让陆青岷觉得似乎冬日里的金陵城有春风拂来。
多年过去,吕家那位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表小姐出落的越发明媚动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现在的夫婿官拜首辅,而不是被夫家休出了家门。
收回心神,陆青岷面无表情道:“这件事理应交由顺天府处理。”他踏步进来,缓缓蹲下捡起了那之前被撕坏的房契地契,“按照我朝典律擅自撕毁官府印章文书,罪同谋逆。”
这话一说出来,别说那赌坊的人了,便是顾纨都眼角一抽,本朝律法这么森严吗?
而真的听到这话时,顾纨愣了下
是陈钟把她心中疑问问出了口。
陆青岷闻言神色不变,“罪责有大有小,撕毁盖有顺天府官印的文书,与撕毁六部文书自然惩戒不同,具体判罚还要看顺天府怎么来。”
“那这铺子呢?”
陈钟又追问道:“顾姐姐可是真金白银买下来的!”
看着那一张带着少年英气的脸,陆青岷伸手,示意顾纨把字据给他。
迟疑了一下,顾纨将字据递出,染着红红丹蔻的指甲不小心触到了陆青岷的手心。
大理寺卿迅速的抽回了手,仿佛被蜂子蜇到似的。
顾纨将这人的动作收入眼底,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自己。
“去年八月,太后凤体违和,皇上下旨京城戒赌半年,这字据分明是今年年初立的,怎么你们赌坊竟是与圣上作对?”
陆青岷语气轻轻,却比陈钟那一脚还有威慑力,赌坊来的一应人能跑的早就作鸟兽散,这会儿只剩下被陈钟适才折腾的逃不走也躲不掉的那人。
陈钟对这种宫中之事不怎么上心,听到陆青岷提及这才狐假虎威道:“是啊,竟然敢违抗圣旨,我倒是要看看这赌坊的老板到底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还是这执掌刑狱的人脑子好使,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条呢。
“小将军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就是一个跑腿的,哪晓得这些事情?”他话音落下,就看到那字据像雪花一样落英缤纷。
“回去告诉你们赌坊的老板,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没人能大得过皇上。”陆青岷拱手看向皇城,“若是再来这里捣乱,我大理寺就在附近,倒不介意来处理这桩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