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夜之间,谢妄就见过他们收买了。

他站在堂前,轻摇着手中的扇子,云淡风轻地望着对面姜玲儿的那处铺子。

不知为何,楚稚总觉得谢妄只要出手就一定能将他想办妥的事拿下。

这种安心的感觉在李温身上从未出现过。

往往都是楚稚拿着银子跟在后头赔笑脸才将事情办妥。

这回,格外安逸。

楚稚便没出声,静静站在他身后等着他开口。

一侧,掌柜的愁眉苦脸地凑上来:“夫人,咱们才缓过来没几日,若再不开张,怕是要……”

楚稚摆摆手,抬头瞧了眼谢妄。

掌柜的恍然大悟,好似已经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往这边流了,遂大喜!

掌柜的脸上的皱纹都笑得更深了几分:“哎呦呦多亏了夫人同王爷交情好哇!”

“不过也是奇了,都说王爷不近人情,可唯独和咱们夫人结交甚好,夫人可是用了什么法子?”

楚稚的视线渐渐往上移,脑中不自觉地想起铜镜里的一幕。

她硬着头皮,道:“我……这……啧……哎……”

谢妄听见了动静,回眸:“坦坦荡荡。”

楚稚:“是……我是,是有些……一些刎颈之交……”

“昂~~~”掌柜的恍然大悟地拉长了音调。

说完,楚稚仓皇而逃:“好了,我走了。”

身后,传来谢妄意味深长的低喃:“的确是刎颈之交,不过还没到颈。”

楚稚深吸了口气:“赶紧把我的料子搞好。”

谢妄开心了,也满意了。

他越过众人,带着楚稚径直进了铺子。

铺子内,只有个面生的老人坐在后头算账。

钱家掌柜的并不在明面上。

谢妄的大驾光临,瞬间显得这屋子里狭小逼仄起来。

原本在屋里挤来挤去的人如退潮般涌了出去,喧闹的四周瞬间安静下来,那老者=人才终于察觉四周太过安静,缓慢地将头抬起来。

一看,谢妄。

老人惊呼一声,步履蹒跚地扶着桌子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跪下,哆哆嗦嗦地道:“参见王爷。”

谢妄反手拿起身侧的布料,用那尚有些褶皱的拇指捻了捻,垂眼道:“让钱家的人滚出来。”

老人不敢耽误,弯着腰进了后屋,不消片刻,钱家掌柜的便脸色惨白的从里头出来。

一看,是谢妄。

二看,是楚稚。

三看,是楚稚带着谢妄砸场子来了。

钱家掌柜的暗叹自己怎么就撞上了谢妄,该让姜玲儿来的!

可没辙,钱家掌柜的道:“参见王爷。”

谢妄却没要他站起来的打算,道:“这料子是你家的?”

钱家掌柜的看了眼楚稚,咬着牙道:“是!”

“这就对了。”谢妄将那布料一撇,冷冷的道:“我给你机会,你自己说你这料子上都有什么毛病。”

钱家掌柜的抬眼,看着外头这么多人,硬着头皮道:“王爷,这这这……”

谢妄笑笑:“不想说?那我就去钱家查查。”

“说说说!”

钱家掌柜急得汗如雨下,连忙点头。

赔一个本和直接本抄家的区别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钱家掌柜道:“这料子好是好,但因人而异,难免有人穿了身上起疹子……”

“难免?”

谢妄挑眉,指着楚稚道:“前些日子,楚夫人的孩子穿了姜玲儿从这里带回来的料子,转眼便起了疹子,你是说,这两个孩子无福享受?”

钱家掌柜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