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倒拘谨得很。

延安帝颔首,并没要同两个四岁的孩子过不去的心思:“起来吧。”

谢皓白和谢徊光便僵硬地站起来:“谢陛下。”

延安帝随和一笑:“如此早的将你们二人叫进宫来,可用过膳了?”

谢皓白硬着头皮,心道他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留下两人在这里吃一辈子的饭了?

“回陛下,晨起……起来得早,并未用过早膳。”

延安帝又颔首,随意地问了两人几句有的没的,倒还真有几分祖父关怀自己孙子的模样,临到最后才想起来问两个孩子谁是谁。

他望着谢徊光微微眯眼:“你是长子?”

谢徊光一愣,道:“陛下,我是弟弟。”

延安帝无所谓地答应一声,眉眼间多了几分疲乏,道:“朕叫人在西暖阁里备了些膳食,你们的父亲也在,且去寻他吧。”

说完,延安帝便起身往外走。

两个孩子慌忙跪下行礼,待延安帝走后才满脸不敢相信地抬头,这……这就走了?

这就算完了???

楚稚说的是真的!

谢皓白瞬间来了精气神,也不管此次进宫是不是只看见皇爷爷的鞋尖了,带着谢徊光,还算拘谨的直奔西暖阁。阁内,谢妄端坐在桌前,神色淡然无奇。

瞧见两个孩子赶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奇,旋即,他的脸色冷了下来。

延安帝是在变相地警告他。

昨日他赶来时,南蛮的信使已经被延安帝打发了回去。

理由是,南蛮公主已经嫁入宁亲王府,乃是王府的王妃,南蛮皇帝若是想来探亲自然可以,但断不能将人接回去。

延安帝叫谢妄留下柳默烟,扶为正妃,留下腹中的孩子,待孩子出生后送进宫内抚养,也叫谢妄断了为两个孩子找亲娘的心思。

谢妄自然不肯留下柳默烟,更不可能断了这个念想。

延安帝心中不爽,在这样敏感的事上,他不允许谢妄忤逆他。

当日,延安帝气得怒摔三个杯盏,惊得外头候着的人纷纷跪下叩头。

谢妄却站在殿内,歇斯底里地质问延安帝:“要我娶南蛮公主,可有想过我曾经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心中始终有散不去的怨恨:“亲手将我送至南蛮的人是你,暗地里差人来教我武艺,让我活下去的人还是你,我以为你终于想起了父子情深,可眼下却又将我当做你掌控南蛮的利刃,简直荒谬至极!”

延安帝怒斥,猛地站起来呵斥:“跪下!”

谢妄不跪,反而站得笔直,满眼恨意地望着延安帝,反手将杯盏砸到延安帝脚下:“若还想利用我收服南蛮,劝你最好改了这主意!”

延安帝怒意更甚,“你以为没有你朕就收服不了南蛮,朕随时都能让你再回去!”

“我看看你有没有能送我回去的本事!”谢妄双眼猩红地盯着延安帝,反手举到脑后解开了面具的绳索。

哐当一声,面具滚落在地。

谢妄那张因长久的不曾被阳光照射的脸白得吓人,一道弯曲如蚯蚓一般的红色疤痕安静地趴在那张俊美白皙的脸上,在他满是愤恨的脸上显得格外骇人。

延安帝瞳孔骤然缩紧,顿时没了动静。

殿内静得可怕,延安帝倒退了两步,似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垂眼不去看谢妄的脸,半晌才低哑着嗓音说了句:“胡闹。”

谢妄却觉得不解恨,直言道:“楚王李孙四大家族现在归顺于我,若你想动我,便要想想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后果,宫内的禁卫军由我调遣,你的安危握在我手中,或是您年纪年岁大了记不清事了,四年前我进京后,你借着我的名号拿下了南安将军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