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趁着天黑,寻个轿子抬进来算了。”
老夫人摇摇头:“她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出身也不好,身上也没几个银子,嫁妆就免了她的了,那彩礼咱们自然也不用给了,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讲究这些了。”
李温缓缓抬眼,眼里满是抵触:“玲儿跟了我半辈子,我不能委屈了她。”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那彩礼自然不能少,玲儿出身不好,嫁妆我就帮她拿了,该有的,她一样不能少。”
老夫人一抽气,“话我不愿意说得那么明白!”
“你在外人眼里可是唯有楚稚一人不可,现在贸然纳妾,定会引人非议,你的名望,李府的名望可还要不要了?今日府上的事多少会传出去些,你定要雪上加霜不可?”
李温倔强地抿唇:“她毕竟是两个孩子亲娘。”
“再说,这两日实在太委屈她了,等玲儿醒了,再把这个好事告诉她,问问她想要多少彩礼。”
老夫人无可奈何地叹息,彩礼?
你那点银子,你那点家底谁不知道?就是让姜玲儿敞开了要,可到最后李温能不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银子,姜玲儿自己心里不清楚?
只是这话老夫人终究没说出口,免得坏了母子之间的感情。
这头,归棠阁内。
楚稚伏在书桌上盘算自己的嫁妆,这些年来给李温花过的银子。
她算得太认真,以至于如枝进来了都没察觉。
“夫人。”如枝悄悄出声,楚稚这才抬头:“送走了?”
如枝颔首:“已经将溪儿送出去了,并给了她五百两银子,还请了蔡神医去给她祖母治病。”
如枝咬着唇,不知下面的话该不该说。
楚稚坦然地放下毛笔:“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溪儿说,请您放心,老爷没能得逞。”
楚稚笑笑:“这丫头是怕我心里不好受,自责呢。”
“好了。”她拿起手边的账本细细看着,“你下去吧。”
这些年来花在李温身上的银子应该都大差不差的算出来了。
总共是两千五百三十二两银子。
“夫人。”
如枝又进来:“府医来了。”
“叫他进来。”楚稚将账本收好,望向府医:“怎的?”
老夫人叫他来的?想要他来要银子治病?
“夫人。”府医缓缓低下头,低声道:“夫人,姜小……姨娘有喜了。”
“夫人……”如枝一怔,有些担忧地看向楚稚:“这……”
“哦。”楚稚缓缓仰头,眼中毫无波澜,甚至感叹道:“有喜了啊,这么些年了,也该有喜了。”
只是……
楚稚看向府医:“谁叫你来同我说的?”
府医的声音多了一丝激愤:“夫人,小的家中有个闺女,我也是有孩子的人。”
“老爷太对不起您了,若是我闺女遇上这样的事,我……”那府医话说到一半猛地想起了什么,讪笑两声道:“夫人,这事就您一人知晓,这孩子,您是想留还是?”
留?
不留?
这一刻,楚稚还真想给她拿了,至少让她也感受下失去孩子的痛苦,明白什么叫痛不欲生。
只需要一剂药,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的孩子拿了,待她反应过来也已经为时已晚。
但楚稚突然心生上一计,这个孩子,或许是能戳破然哥和丞哥身世的一个好机会。
楚稚摇摇头,和婉一笑:“孩子是无辜的,你且去找老爷说了吧,好生养着这孩子。”
府医一怔,满是敬佩地看着楚稚,摆摆手下去。
人一走,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