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颔首:“老夫人也别太生气了,您的身子要紧呢。”

“这丫鬟没见过世面,放不来姿态来也是常有的事,多训诫训诫就好了,这样吧,等她自个从绳子上下来,便叫我院中的丫鬟将她带下去,好好学学礼仪。”

说完,楚稚便定定坐在椅子上,开始等。

李温心里急得不行,却还是得跟着坐下一起等。

就这么一会功夫,给李温急得眼都红了。

要是姜玲儿一气之下说些什么不该说的,那可就不好了!

李温低低垂眼,给丞哥去了个眼神。

丞哥便擦着泪走到楚稚眼前:“母亲,若她真的死了,我……我不敢睡了。”

楚稚伸手摸着他湿润的小脸蛋:“乖孩子,那就来找祖母睡。”

丞哥没法子,只好悻悻退下。

那边的院子里,姜玲儿踩着板凳,抓着绳子,将头放在绳子里,伤心地朝福寿堂那边张望着。

底下围满了指指点点的人,却没有一个人上去拦。

今日一事实在大快人心。

楚稚不在的这两日,这秋菊仗着自己跟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对谁都趾高气扬的,一会要这个伺候,一会要那个给她端水,甚至还和老爷眉来眼去的。

要不知道得来了还当她是李府的夫人呢。

呸,活该!

吊死了拉到!

“你们别逼我!”姜玲儿无助地大喊了声,希望李温能听见她的喊叫。

但等了半晌,她在这里挂了半天,也没见有人来。

好不容易等来两个孩子,结果却被人带了下去。

她本以为孩子能将李温叫来,结果孩子一去不复返,什么动静都没有。

李温当真如此绝情?

姜玲儿不敢相信,她以为李温只是对楚稚不好,但从没想过他对自己也这么狠心。

是因为楚稚,所以李温迟迟不来吗?

姜玲儿又大喊了声:“楚稚,你要逼死我!你这个恶毒的妇人!”

“你们都要逼死我!!”

底下的人满脸茫然地相互看看:咱们说什么了?

谁逼死她了?

谁也没说要她去死啊。

就这样,从晌午到黄昏,从黄昏到傍晚,等地底下围观的众人不屑一笑散去,也没等来李温劝劝她。

姜玲儿认为福寿堂内至少是剑拔弩张的,但没想到楚稚拉着众人吃上了晚膳。

整个桌上,除了楚稚和老夫人吃得真心实意,其余人都焦灼得不行,生怕姜玲儿真的死了。

但随着小厮一次次地来回禀,李温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小厮每隔一炷香来回禀一会,他是这么回禀的。

菊香还在上头吊着。

菊香大喊你们要逼死我。

菊香大喊夫人要逼死我。

菊香好像有点累了。

菊香还在上头吊着。

菊香依旧在上头吊着。

菊香……

额……

菊香下来了。

“夫人。”小厮自己都觉得有些替菊香尴尬:“菊香自个下来了。”

“她收拾好了绳子,搬着板凳走了,现在往下人房去,大概是站累了要歇歇。”

闻言,桌上的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脸上或多或少地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楚稚点点头,“如枝,你去吧。”

当如枝赶过去的时候,姜玲儿已经快走到下人房了。

正伤心欲绝时,一双脚挡在她眼前,姜玲儿抬头,瞧见如枝挡住了她的去路。

姜玲儿眼里顿时涌现满满恨意:“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