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温原本迷迷瞪瞪的眼瞬间清醒过来。

他挺直腰背,轻轻地将杯盏放下,满是狐疑地看着楚稚。

这一刻,他没有半分醉意。

他十分清醒,万分清醒,无比清醒。

他伸手,轻轻推了下楚稚搭在桌边的手,那胳膊便一垂,刷地从桌子上垂直落在身侧,连带着趴在桌上的上半身都跟着往下滑了好多。

李温霎时稳了心,他用一种满是鄙夷的,厌恶的,痛恨的眼神看着楚稚,又用适才认错的语气同楚稚道:“稚儿啊,你心思再多又有何用?还不是要被我算计得人财两空?”

李温扬眉吐气地站起来,低头凝视着她,高高在上的道:“终究是个商贾出身,还比不上我四年前那个穷秀才的身份。”

旋即,李温低头整理着杂乱衣角:“你说你要那两个孩子作甚?不过是野孩子罢了,小杂种两个,你连他生父是谁都不知,便是找回来了,放在身边养着,也是叫人贻笑大方,我反而还帮了你,你偏不感谢我……”

“你真是白眼狼啊!”

李温咬着呀,畅快地吐露着心声:“我给了你李府夫人的身份还不够?姜玲儿便是进了府上,我也不会叫她做主母,她瞧不上你的掌家之权,你怕什么?吓得你这样为难我!”

桌上,软软趴在上头的人有得抬头,一双眼清明无比,吓得李温背后顿时起了一身冷汗。

“稚儿?”他小声试探道。

“放屁!”楚稚含含糊糊地骂完,又一头栽倒下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李温仰头,禁不住阖眼回神。

这会子是真醉了。

可吓死他了。

殊不知,适才软软栽倒在桌上的人,在低下头之后,那双清明的眼睁地溜圆。

她没醉,两杯不是她倒下的量。

那会子新婚夜会醉得如此轻易,一是李温在酒下了东西,二来,是她特制的那冷香发挥了作用。

楚稚是故意醉的,想听听他能说什么,打的什么算盘。

但没想到李温叽哩哇啦说了一堆屁话,这楚稚就忍不了了。

骂完人的楚稚,又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听见李温小心地走过来,轻轻伸手推了她一下。

楚稚:“嗯……”

酒后呢喃谁不会?

耍疯就是了。

但楚稚到现在也没等到李温到底想将她灌醉了做什么。

总不能是为了将她灌醉后戳两下吧?

李温的声音在听见她的呢喃后适时响了起来。

“稚儿,我问你,你可知晓然哥和丞哥是谁的孩子?”

哦!

楚稚明白了。

原来李温打的是这个算盘!

转念一想,也怪不得。

毕竟她找人假扮讨债一事已经被李温识破,那么他怀疑她也是顺理成章。

但楚稚又有些疑惑。

连她都不信酒后吐真言这话,李温就能信?

还是说,李温在酒里下了什么能让人说真话的东西?

楚稚试探着小声道:“知……不……知不道。”

李温果然静了瞬。

“知晓,还是不知晓?”

他又追问了一遍。

楚稚这回明白了:“我……是你的孩子。”

“谁是你的孩子?”

“然哥……”楚稚吧唧着嘴,“然哥,丞哥……”

李温又是一顿,过了会,响起他觉得诧异的气音:“嘶……”

她不知晓两个孩子的身世?

那她还真是,单纯的善妒?

李温拿起梅花酒,不信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