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聿修加上一句:“对啊,今朝有酒今朝醉,喝了再说嘛。”

夜莺也终于悟了:“好吧……明日愁来明日忧。”

“干杯!”

月上中天,酒也喝完,菜也吃完了。

“好了,我就先走了,李富贵,记得我们说的。”楚聿修撂下一句话,站起来准备回去睡觉了。

作为一家之主,李富贵收拾碗筷时,夜莺送客。她拎着楚聿修,把他推回他家的院子里去:“走吧走吧,以后别来打扰我们了。”

楚聿修踏着月光,在樱花树之间走了几步,又缓缓回过头来看她。

她身影纤细,沿着种满芋头的荷塘边轻快地往回走,离他越来越远。

不知为什么,胸口有一点微微的痛,像火一样在全身燃烧起来,直烧到四肢百骸全都是痛楚。

不由自主的,他低声叫她:“夜莺。”

夜莺站在荷塘的曲桥之上,转头看他:“嗯?”

他似乎有点微醺,靠在花树下望着她,良久才轻声说:“其实我……虽然很爱混天香楼丽华苑偎翠阁之类的地方,但我和那些姑娘都并无来往,只是因为喜欢歌舞编排和填词作曲,常常去帮她们看看,所以才得了个百花教主的外号。”

“哦……”这么说起来,看来她以前是误会他了当然了,自从知道大力反对她嫁给楚聿修的那些姐妹们的梦中情人全都是楚聿修之后,她其实也已经明白,自己以前所以为的都是错误的。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与莫名的期待而微微有点颤抖:“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没有这个名号,如果你不因此对我产生坏印象,那么现在我们会不会是幸福的一对?”

“我不知道。”她叹了一口气。

“如果……在你过来求我救你爹的时候,我没有生气,而是将你留在我身边,帮助你渡过难关,那么,我们会成为幸福的一对吗?”

她摇摇头,轻声说:“楚聿修,世上没有如果,过去了的事情,就永远不可能再来。”

“说的也是啊……我已经失去了机会,所以,再也没办法了。”他低低地说着,终于扶着花树站起来,花树摇动,簌簌的花朵落在他的身上,他全身披着月色与花朵,锦上着花,就像姑射仙人一般。

“那么……金多多,希望你原谅我以往所做的一切,我们……再见了。”

在这么迷人的美少年面前,还有人能硬起心肠,说不原谅他吗?

金多多当然也不能,所以她深吸一口气,露出灿烂笑容:“放心吧,只要你多来看看我们,顺便多请我们吃个饭,给我们弄点生财之道,我保证原谅你!”

“……金多多你真是无药可救!”

“多承吉言,贫穷与赚钱就是我的终身烙印,当然无药可救……”

送走了好命的楚聿修,苦命的李富贵和夜莺一起凑到厨房洗碗。李富贵将碗洗好,夜莺把碗擦干放到碗橱中,因为很熟练了,所以配合得很好。

天色很迟了,又喝了点酒,夜莺有点晕乎乎的,手一伸,没抓到碗,却抓住了李富贵的手掌。

她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正要缩回手,李富贵却将碗换到另一只手,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指,低声唤她:“多多……”

她低头看了看他的手,低声说:“手还湿的呢。”

“哦……”对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他真是无奈了,只好洗干净了手,然后擦干,但这个时候却没有牵手的理由了,只好和她一起走出厨房,穿过厅堂,准备各自回房。

月色正好,从小院的芭蕉叶间筛下来,明亮地照在他们身上。

不知不觉,他们看了对方一眼,如此良辰如此夜,不由自主地,他们相视而笑,一起在芭蕉树下的青石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