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赶紧低头,夜莺立即往他面前挡了挡。

了空把包袱中押了妙素观印记的信封给他们看:“阿弥陀佛,今年三月三蔽庵有一场大佛法会,因为缺少一位镇压内殿的法师,所以小僧奉师父之命,前往杭州清月庵,请师伯无色大师前来助阵。”

“哦……就你们三个年纪轻轻的小尼姑上路?”士兵一边说着,一边就往李富贵那边靠,“尤其这位师太,你长得如花似玉,形容娇怯,我看这一路上,没人照应会不会……”

夜莺目瞪口呆有没搞错!放着好好的两个正宗的纯种的绝对的女人没兴趣,专门跑去调戏李富贵干吗!他……他不就是长得五官清秀了点嘛!不就是看起来柔弱了点嘛!

眼见那人的手已经伸到李富贵的脸颊边了,夜莺立即一个箭步挡在李富贵面前,做了个标准的稽首:“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不必担心,出家人不论年纪老幼,都不过一件尘世臭皮囊,内里全是脓血骷髅,待时候一到,便为蛆虫尸解,有何可恋?”

臭皮囊、脓血、骷髅、蛆虫,最后还尸解……

那人顿时被说得兴致全无,悻悻地收回手。

旁边的士兵比较老成稳重,指指李富贵问:“这位师太怎么一脸病容?你们庵里怎么让身染重病的人长途跋涉?”

“阿弥陀佛,施主你有所不知。”夜莺又赶紧说,“这是我师姐,法名了得,她家本在距此处五六十里的一个小镇上,因为身体不好,在庵中住着也不是办法,正逢我们要去杭州,就打算顺便送她回家的。”

那两人端详着李富贵,比较老成的那个忽然问另一个:“你觉不觉得她有点面熟?”

夜莺心口猛地一跳,知道这下情况不妙,暗地里伸手,从袖子下牵住了李富贵的手。

李富贵的掌心也有些微冷汗渗了出来。

那个士兵打量着低头的李富贵,自言自语:“是啊,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啊!我想起来了!”

李富贵的手猛地一紧,随即松开夜莺的手。

夜莺看见一抹杀气在他的眼中一闪即逝,顿时后背的冷汗哗地一下冒了出来。

他现在身受重伤,即使能够干掉面前这两个肉脚士兵,可问题是,码头上那么多的士兵蜂拥而来怎么办?引发了骚动之后,他们又要如何逃脱?

正在李富贵蓄势待发时,那个士兵的脸,忽然红了:“哎呀……你怎么知道……我的梦中情人是太子妃?”

那个老成的士兵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当年太子妃前往大相国寺降香,你和我一起把守寺院后花园的偏门,太子妃降香后闲庭信步,你当时看了她一眼,那小身板就跟筛糠似的颤抖起来了,后来还神情恍惚了好几天!”

“哎呀,真……真不好意思。”那个士兵抓抓头,笑道。

李富贵的脸都青了,夜莺松了一口气,暗暗好笑地朝他递了个“你看,人家暗恋你娘”的眼神。

李富贵瞪了她一眼,但绷紧的身子终于还是松懈下来了。

“太子妃我看你是不用想了,而且人家比你的年纪起码大一轮,我看……”老成士兵一指李富贵,“让这位小师太为你还俗,说不定还希望大点。”

那人望着比他还高半个头的李富贵,笑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哎,师太,在下李甲,在京城防卫司做兵丁,出身清白,相貌端正,家有良田三亩,房屋一间……”

有没搞错啊!她在京城晃了这么久,找个男人还那么辛苦,这个李富贵扮成女人才多久,就有人向他求婚了?

太没天理了!

“其实她得的是痨病,时日不久了,回家等死呢。”郁闷的夜莺冷冷打断那人的话。

满腔热情被泼了一盆冷水,那人顿时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