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致远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午后的阳光撒入屋内,4月的京城已经告别寒冬迎来了暖春,可他的心却仿佛还在寒冬里,冷的刺骨。
两个小时后,苏乐苏醒了,头痛已经减轻了不少,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祁致远,虚弱地抬起手,“老公...”
祁致远握住苏乐的手,“头还疼吗?”
苏乐摇了摇头,反应过来后,小声地问:“你知道了?”
“嗯,林墨告诉我了...”祁致远苦涩地扬了一下嘴角,手心疼地帮苏乐把额发拨开,“现在情况不是很好,我想...”
苏乐昏迷的这两个小时,祁致远的内心就挣扎了两个小时,孩子对他们是很重要,但他不能眼看着苏乐就这样等死。
苏乐从祁致远的话中,已经大概猜到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了。
没有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能够做到坦然一笑,可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已经很圆满了……人生的前半段充满了坎坷,但那些受过的伤,全在和祁致远在一起的这半年里给治愈了。
“老公,我不会打掉孩子的。”苏乐垂眸,漂亮的羽睫在眼底留下了黑色的阴影,他的嘴角扬起了温柔的弧度,“当时答应林医生,一旦肿瘤长了,我会把孩子打掉,因为我知道,在你的心中我是最重要的...可是,致远哥,我终有一天会离开你。”
祁致远崩溃地抱住苏乐,声音已经哽咽了,抱着苏乐的手抖成了筛子,“别胡说,你一定会陪我走到终点,我不允许你说这种话。”
苏乐抱住祁致远的腰,手安抚地抚摸着祁致远的后背,“老公,我相信你能理智的面对这一切……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常态,我们能做的是让自己的人生活得有价值。孩子是我们生命的延续,如果在我人生的最后时间,能够把孩子生下来,让他们陪着你,我的人生真的就无憾了。”
“我不想理智...”祁致远红着眼看着苏乐,眼角已经湿润了,“怎么能做到理智?苏乐,你是我的命啊,没有你,我怎么活?”
苏乐说的这些他怎么可能不懂,可他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苏乐。
苏乐的鼻翼翁动着,泪珠把本就干净的瞳孔,洗刷的更加黑白分明了,他吸了吸鼻子,小手擦过祁致远的眼角,调侃地说:“二爷今年都34了,怎么还和个孩子一样哭鼻子呢?”
“苏乐,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祁致远握紧苏乐的手,镜片后面的鹰眸布满了血丝,脸贴着苏乐的手心,“我们做手术好不好?嗯...你就听我这一次,行不行?”
“为了他们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相信我,给他们一个机会。”苏乐握着祁致远的手,来到自己凸起的小腹上,“等孩子生下来,我马上就做手术。”
祁致远的眉头拧到了一起,两人对视了片刻,苏乐眼中的坚定让他很无力。
祁致远把苏乐牢牢地抱住,“苏乐,你怎么就这么倔。”
苏乐知道祁致远向他妥协了,抬起头亲了一下祁致远,“老公,我们回家吧。对了,我的奖杯呢?今天晚上可要庆祝一下。”
林墨给苏乐开了一大袋的中药,全部都是对孕夫伤害比较低的药,就是非常的苦。
苏乐却像是抱着宝贝一样抱着,“谢谢林医生。”
“不用谢,刚才你老公已经聘请我做你的私人医生了。”
苏乐是林墨见过的最乐观的病人,这么一个单纯干净的人,他看着实在是心疼,就算祁致远不提,他也会住进祁家,近距离照顾苏乐。
苏乐真挚地说:“林医生,真的辛苦你了。”
林墨需要做些准备,还要联系帮苏乐做孕检的医生,一起和他搬去祁致远家,就没有和苏乐他们一起回去。
回到家后,苏乐把奖杯放在卧室的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