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商别鹤在黑暗中惊醒,冷汗浸透了他的丝质睡衣。

他猛地坐起身,手指深深掐入太阳穴,仿佛这样就能压制住脑中轰鸣的钝痛。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痕。

他突然回想到今天晚上的事……

“那个人……”

空荡荡的卧室里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

那个带着檀香气息的女孩,是他病中产生的幻觉是吗。

他已经疯成这个样子了?那种温暖,是幻觉……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一样缠上他的心脏。

商别鹤颤抖着摸向床头灯,却在即将触到开关时缩回手,他不敢开灯,怕灯光会照出一个没有她的现实。

手指无意识地掐上左手掌心的伤口,疼痛和血液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不对……如果是梦,他手腕上怎么会缠着纱布?

可是……

可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一个人?

乱七八糟的想法让他无法平静,指甲陷入尚未愈合的伤口,鲜血渗出纱布,可商别鹤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反而加重了力道。

肉体的疼痛至少能证明他还清醒,证明他不是又陷入了那个永远循环的噩梦。

就在他即将按压心口的伤口,想要更大的疼痛时,指尖却碰到了枕头边的硬物。

是那张黄符,那个女孩塞给他的安神符。

商别鹤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拿起符纸。

符纸已经皱巴巴的,却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金光。

他小心翼翼地抚平了褶皱,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让檀香味。

不是幻觉。

这个认知让他眼眶发热。

他像个瘾君子般将符纸贴在鼻尖,深深吸气,试图捕捉更多属于她的气息。

头痛奇迹般减轻了,但另一种更磨人的疼痛从胸腔蔓延开来,她去哪里了?

他想见她,现在就要。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压不下去,他颤抖的手给于明打电话:“她……她呢……她走了吗,有没有说去哪里了?有没有什么消息?”

“嗯?谁?哦,那位姑娘,在客房。”

客房……

她就在自己隔壁!

商别鹤挂了电话,轻手轻脚地下床,生怕惊动什么似的。

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吞没了他所有脚步声。

站在客房门前时,他又犹豫了。

万一她已经睡了?

万一她其实不想见他?

而且进入女孩的房间很不礼貌。

这样的行为很恶心,真的很不好。

指尖触到门把手的瞬间,商别鹤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可是,他还是想看到她,就看一眼,看一眼确定她在就可以了。

门开了一条缝。

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勾勒出床上那个小小的隆起。

商别鹤屏住呼吸,刚才只看她一眼的想法却消失了,他像个偷取温暖的小偷,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林昭睡得很熟,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枕边,指尖垂下的红线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他像朝圣者见到神迹般缓缓跪下,额头抵在床沿,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她的手,温热的,真实的。

一滴水珠砸在手背上,商别鹤才意识到自己哭了,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准备松开她的指尖,离开这个房间。

这细微的动静却将林昭惊醒。

她睁开眼,借着月光看到床边蹲着个高大的身影。

商别鹤穿着睡袍,额头抵在床沿,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