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眼底骤然闪过一丝希冀,枯瘦的手指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串生辰八字。

他把孙子的生辰八字说出来,声音发颤,“大师,我孙子他……”

林昭双指夹过黄纸,指尖金光微闪,闭目掐算,片刻后,她眉头舒展,轻声道:“他还活着。”

“活、活着?!”村长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浑浊的眼里瞬间涌出泪水,“真的吗?真的还……”

“嗯。”林昭点头,声音沉稳,“但位置被术法遮蔽了,所以我们得快点了,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什么鬼东西专门抓你们村里的人!”

村长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被林昭一把扶住。他嘴唇哆嗦着,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我以为……我以为他没了……我差点就跟着去了……可村里还有这么多人……我不能……”

林昭看着他佝偻的背和布满老茧的手,难得放柔了声音:“带我去村里转转。”

正午的太阳本该灼热刺眼,可青溪村的上空却像是蒙了一层灰纱,光线昏沉压抑。

街道两旁的房屋门窗紧闭,偶尔有村民从缝隙中窥视,又迅速缩回头去。

墙角堆着发霉的谷物,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夹着尾巴溜过,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低吼。

村长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林昭,仿佛生怕她突然消失。

林昭今日穿了件藏青色冲锋衣,衣领立起,衬得她肤色愈发冷白。

腕间那串檀木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的马尾高高扎起,整个人干净利落,与这腐朽的村落格格不入。

“村里人都躲起来了?”她问。

村长苦笑:“能跑的早跑了,虽然睡着了会莫名其妙回来,但是他们会不睡觉……或者回来了就立即跑……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大家都快疯了……”

他指着不远处一栋塌了半边的土房,“老周家媳妇前天晚上听见井边有动静,出去看了一眼,第二天……人就挂在槐树上了。”

林昭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那棵枯死的槐树枝丫间飘着几缕破布,像是被撕碎的衣服。

林昭皱了皱眉,死了人,可那里居然没有鬼气,这是魂魄刚离体,就直接被吃了?!

她问:“死了多少个人了?”

“确定的就她一个……剩下的都不见了……”村长的眼神里带着希冀,心底期望没有找到就没有死!

走到村中央时,林昭突然停下脚步,目光锁定在一座三层高的木楼上。

那是全村唯一的制高点,木质结构已经有些腐朽,楼梯吱呀作响,但整体还算稳固。

“那里能上去吗?”她问。

村长点头:“这是早年修的瞭望台,用来守庄稼的,能看到整个村子,可以上去,您小心些。”

二人沿着摇摇欲坠的楼梯爬上顶层。

林昭站在栏杆边,俯视整个青溪村,眉头越皱越紧。

从高处看,青溪村的房屋排列诡异,本该错落有致的民宅,竟然呈放射状分布,七条主路如利剑般从村中央的槐树向外延伸,将村落切割成不规则的块状。

更令人心惊的是,原本该环绕村庄的河流被人为改道,如今呈“回”字形将村子困在其中,水流浑浊发黑,在阳光下泛着油膜般的七彩光晕。

“谁给你们选的修房子的地方?”林昭声音骤冷,“谁改的河道?”

村长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三、三年前,陈老板请的风水先生来看过,说这样布局能聚财……”

“聚财?”林昭冷笑,“这是‘七煞锁魂阵’!活人住进去,轻则疾病缠身,重则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