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刚想说“都行”，还没开口，忽然，她清亮的眼眸微微一动，侧耳倾听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极其柔和的笑意。

商别鹤不明所以：“怎么了？”

林昭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仔细听。

商别鹤凝神，却只听到窗外清晨的鸟鸣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他疑惑地看着林昭。

林昭含笑，用眼神示意他看窗外院子，商别鹤起来撩开帘子，这里刚好能看到一点点。

只见院门外的青石板路上，穿着蓝色小褂的崽崽张明旭，正蹑手蹑脚地蹲在一棵枝叶繁茂的古树下。

小家伙仰着小脸，对着树上蹦跳的小鸟，奶声奶气、却又极其认真地压低声音问道：

“小鸟小鸟，师父父让崽崽叫小师叔吃饭饭……可是小师叔还在睡觉觉……小鸟，小师叔醒了没有呀？”

他问完小鸟，又低下头，对着脚边一株沾着露水的小草，同样认真地小声问：“小草小草，小师叔醒了没有呀？”

接着，他又伸出小胖手，轻轻拍了拍粗壮的树干，小脸严肃：“大树大树，你最高啦，看得最远，小师叔醒了吗？”

小家伙煞有介事，仿佛真的在向天地草木精灵询问。

商别鹤没看明白，以为小家伙是在玩呢，准备开窗出声提醒他，但是林昭说，“等下。”

林昭眼底的笑意更深，说：“他在‘问卦’，感应自然之灵，问些简单的事情。”

她顿了顿，看着崽崽那副认真可爱的模样，“不过，准不准嘛，还得看看才知道了。”

崽崽在古树下突然蹲下来，小胖手小心翼翼地摘下三片形状各异的叶子。

他学着师父的样子，将叶子捧在手心，对着阳光看了看，然后一脸郑重地撒在地上。

三片叶子飘落，姿态各异，位置散落。

小家伙立刻趴下，小脸几乎贴到地面，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三片叶子，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嘴里念念有词：“唔……这片歪歪的……这片卷卷的……这片平平的……师父父说……这样是什么来着……不是……是它们的位置……唔……”

小家伙闭紧了眼睛，小脸蛋因为用力思考而微微泛红，小拳头也攥紧了。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睛，小脸上绽放出巨大的惊喜和笃定，奶声奶气地欢呼起来：

“是！是醒啦！小师叔醒啦！”

卧室内，林昭看着崽崽那煞有介事又懵懵懂懂的样子，尤其是他闭眼“用力感应”的小模样，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清冷的眉眼弯起。

“他一开始问的方式都不对。”

她对身旁同样忍俊不禁的商别鹤解释道，“更像是小宝宝自己觉得好玩。不过……”

她眼中带着赞赏，“结果也歪打正着说对了。”

商别鹤看着爱人眼底的笑意和温柔，他俯身亲了亲林昭的额头：“好神奇。”

果然，院子外的小家伙确认了“卦象”，立刻哒哒哒地跑到房门前，踮起脚尖，用肉乎乎的小拳头“咚咚咚”地敲门，声音清脆又带着完成任务的自豪：“小师叔！商叔叔！起床吃饭饭啦！师父父做好饭饭啦！崽崽叫你们啦！”

商别鹤起身去开门，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弯下腰，一把将兴奋的小肉团子抱了起来，让他稳稳地坐在自己臂弯里，他都已经学会抱孩子了，等他和阿昭的宝宝……

“知道啦，谢谢崽崽叫我们起床。”

崽崽被抱得高高的，开心地晃着小脚丫，非常认真且礼貌地打招呼：“商叔叔早安！小师叔早安！”

说着小眼神还努力往屋里瞄，想看看小师叔。

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