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见你,是我心甘情愿踏上这段路。这心意,不该成为你的负担。”

他深知林昭的性子,若她答应下山,必定会准时赴约,绝不会因自己的事而耽误。

可他更不愿因自己的私心,扰乱了她的清修步调。

能让她安安心心地在她的道途上行走,偶尔能分给他片刻时光,已是莫大的幸福。

见林昭似乎还想说什么,商别鹤聪明地岔开了话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委屈和好奇:“对了,昭昭,昨日我过来,守山的小童说你一早便下山了,直到傍晚才归。是去处理什么棘手的精怪了吗?可有受伤?”

提到正事,林昭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她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平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淡淡道:“无碍。去了趟城西的‘阴墟’,那边有处废弃的乱葬岗,近来阴气异常聚集,滋生了几只厉魄和一只食腐的‘地魈’,扰得附近村落不安。已经处理干净了。”

林昭说得轻描淡写,但商别鹤却知道,“阴墟”那种地方,阴煞之气极重,厉魄凶悍,地魈更是力大皮厚、狡诈难缠。

她口中“处理干净”的短短四字,背后定然是一场凶险的搏杀。

他下意识地想去握她的手,声音都带上紧张:“阴墟?!那地方…昭昭务必注意安全……”

他终究没有说出“下次别去”或“让我派人保护”之类的话。

因为他深知她的强大与骄傲,更明白除魔卫道是她选择的“道”。

过多的担忧和干涉,反而可能成为一种负担。

林昭感受到他的关切,清冷的眸色柔和了一瞬。

她并不习惯过多谈论自己的战斗,便自然地转了话题:“嗯。江南那个河道贪墨的案子,处理得如何了?”

她知道他最近在忙这个。

提到正事,商别鹤立刻收敛了心神,温声道:“已了结了。证据确凿,主犯下狱,牵连的官员也已按律处置。贪墨的银两追回了大半,已责令户部尽快拨付,用于加固河堤,安置受灾百姓。”

他三言两语便将一场牵涉甚广、可能引起朝堂震荡的大案交代清楚,眉宇间是处理公务时的沉稳自信。

两人又随意聊了些琐事。

窗外的日影渐渐西斜,在青石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商别鹤看着天色,纵然心中万般不舍,也知该告辞了。

他站起身,理了理并无褶皱的衣袍,温声道:“昭昭,天色不早,我该下山了。”

林昭也随之站起身。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只是点点头,目送他离开,而是伸出手,不是像之前那样被动地被他勾住衣角,而是主动地握住了商别鹤微凉的手腕。

商别鹤身体微微一僵,惊讶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