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好！我吃！谢谢……昭昭？”

他声音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目光却始终牢牢地粘在林昭身上，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林昭看着他这副瞬间从窘迫懊恼切换到傻乐模式的样子，端着粥碗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低声：“……傻气。”

“嗯？”

“无事，吃吧。”

“昭昭？”

“嗯。”

商别鹤没想和她说什么，她只要回应就已经很幸福了。

……

那桩骇人听闻的河伯庙邪祀案，最终由林昭那位沉稳可靠的大师兄玄诚亲自出手，以雷霆万钧之势彻底解决。

邪神像被毁，血池被净化，幕后黑手伏诛，失踪者的冤魂也得到了超度。

漠国皇帝得知龙虎山不仅救了他们的丞相，还铲除了如此大患，龙颜大悦，特旨厚赏天师府，珍宝灵药流水般送进了龙虎山。

然而，作为事件中心人物的林昭，却并未返回山门。

商别鹤的蛊毒虽解，邪气也已被林昭清除，但长达一个月的昏迷和邪气侵蚀，早已将他本就因殚精竭虑而透支的身体彻底掏空。

再加上早年积劳留下的沉疴，这次重创如同雪上加霜，让他变得异常虚弱。

御医们诊脉后都摇头叹息，直言丞相大人元气大伤，根基受损，非寻常汤药可速愈，需得静心调养，精心温补，方有复原之望，否则恐落下病根，寿元有损，商别鹤知道了这个消息，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话。

……

入夜后，当管家和侍从都被他屏退，商别鹤便强撑着坐起，披着外袍，倚在床头，就着昏黄的烛光，再次拿起那仿佛永远也批阅不完的公文。

烛火跳跃，映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和眼底浓重的青影。

他握着朱笔的手指微微发颤，每写几个字便要停下来喘息片刻，头昏沉得厉害，可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清风，悄然而入。

正是去处理完山下精怪作祟的林昭。

她一眼就看到了烛光下那个倔强而脆弱的身影。

他蹙着眉，唇色发白，握着笔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却还在竭力支撑着批阅公文。

一股无名火瞬间窜上林昭的心头，她几步上前，在商别鹤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便一把抽走了他手中的朱笔。

“不许看了！”

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悦和命令意味。

商别鹤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一愣，猛地抬起头。

当看清是林昭时，眼前瞬间一亮。

“昭……昭昭？！”他的声音因虚弱而有些沙哑，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喜悦，“你……你回来啦？！”

他以为她今天离开是直接回天师府了，没想到，她竟又回来了？！

巨大的喜悦冲淡了身体的痛苦，他下意识地就想解释，不想让她担心：“无妨的，就剩下一点了，不费神……”

他努力想挤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但那笑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勉强。

林昭看着他那副强撑的模样，听着他虚弱的声音，心中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却又夹杂着一种更深的无力感，还有不自知的心疼。

她觉得自己此刻的情绪很不对劲，让她感到陌生和无措。

她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于是，在商别鹤话音未落之际，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转身就要离开，她需要冷静一下。

“小仙师！”

商别鹤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