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垂眸，再抬眼时，已换上脆弱茫然的无措。

他反手紧紧握住林昭的手，力道大得指节泛白，身体微微向她靠拢，高大的身影透着依赖的脆弱。

“阿昭……”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湿漉漉的眼神无辜又依赖地看着她，“……他们说我……”

他内心却在愉悦地欣赏着他们的惨状，同时享受着林昭的保护。

他微微低头，额头几乎抵上她的肩，声音闷闷的，带着撒娇的鼻音：“我们走好不好？这里……好吵，血味好难闻……我头晕……”

装可怜真是百试不爽，阿昭最吃这套。

林昭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无奈，指尖在他手背上安抚性地轻轻点了点。

又在装，但她纵容了。

“没事了。”她的声音清冷却安定，是对他说的。

她抬眸，目光平静扫过全场惊魂未定的人，尤其是那几个噤若寒蝉的纨绔和陈老等人。

“祸从口出，业随身行。”她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冰泉注入每个人心底，带着洞悉因果的漠然，“管好自己的嘴，也看好自己的命。”

主办方的负责人周董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这位素来以沉稳著称的商业大鳄此刻也是满头冷汗。

他先是狠狠瞪了一眼几个慌得手足无措的侍者，声音带着强压的怒气和后怕：

“慌什么？！人又没死！还不快叫救护车！清理通道！”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地上那三个还在哀嚎打滚的身影，对身边的助理厉声道：“哪家的？立刻通知他们家里来人领走！没礼貌的东西！”

处理完这些，他才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表情，快步走向被混乱人群下意识隔开的林昭和商别鹤。

周董在离林昭三步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姿态放得极低，脸上堆满了真诚的歉意。

虽然非常惊诧林昭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也却没有普通人的那种恐惧，反而更像是对待一位需要极其慎重对待的贵宾：“林大师，商总，实在是对不住！让这些不长眼的东西污了二位的耳朵和眼睛！是我周某人安排不周，监管不力，才让这些污言秽语扰了宴会，惊扰了二位！”

他特意加重了“污言秽语”四个字，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那片狼藉，态度恭敬却不卑微，显然深知林昭的底细和分量。

林昭神色依旧清冷，只微微颔首，并未言语。

但周董是何等精明人物，他敏锐地捕捉到林昭眼底那一丝未散的冷意，他心头一凛，立刻转向商别鹤，姿态放得更低，言辞恳切：

“商总，实在抱歉！让您受委屈了！这些混账东西口无遮拦，他们的家族管教无方，我周某人也难辞其咎！改日一定亲自登门，向您郑重赔罪！”

就在这时，孙家、钱家和李家的长辈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连滚带爬地挤了过来。

他们脸上血色全无，看着自家儿子或侄子的惨状，又惊又怒又怕，目光触及林昭时更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和恐惧。

孙家的当家人孙宏，一个平时也算叱咤风云的人物，此刻声音都在发颤：

“商总！林大师！犬子无知，口出狂言，冒犯了二位！是我孙家教子无方！求二位高抬贵手！回去我一定打断他的腿，给您二位赔罪！”

他几乎要当场跪下，冷汗浸透了昂贵的西装后背，虽然不知道林昭是什么人，可是看那些大人物都这样，那证明她一定不简单。

钱家和李家的人也忙不迭地点头哈腰，语无伦次地道歉求饶。

商别鹤在周董过来道歉时就微微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等孙宏等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他身体几不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