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古董挂钟“铛”地敲响九下。
林昭放下平板,突然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商总。”
商别鹤眨眨眼,一脸无辜。
“昨天晚上,”她指尖点了点他心口,“某只大狗狗抱着我说什么来着?”
商别鹤立刻把脸埋进她怀里,毛茸茸的发顶蹭着她下巴:“……汪。”
“装傻无效。”林昭揉乱他的头发,“复查,说好的。”
怀里的人僵了僵,慢吞吞抬头,睫毛垂着:“……一定要今天吗?”
“嗯。”
“明天行不行?”
“你说呢?”
商别鹤认命地起身,脚步却像灌了铅。
衣帽间里,他对着满柜衬衫挑三拣四。
“这件太正式,医生以为我去谈判……”
“这件颜色太沉,显得我气色差……”
“这件……”他拎起件烟灰色丝绒衬衫,突然转身把林昭压在衣柜门上,“阿昭帮我扣扣子?”
林昭拍开他不安分的手:“自己扣。”
等扣子系到第三颗,他又俯身吻她。
这次不再是撒娇的轻啄,而是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深吻,仿佛要汲取足够的勇气。
林昭仰头承受着,掌心安抚地贴着他后颈,直到感觉他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
下楼时,商别鹤还在做最后挣扎:“其实我觉得最近状态特别好,药都可以减……”
玄关处,林昭拿起他的病历本晃了晃:“三秒内不上车,我就用传送符‘请’你去。”
商别鹤瞬间闭嘴,乖乖钻进车后排,把前后排隔板升上去。
老管家在背后摆摆手,真好,他们家先生找到可以让他撒娇耍赖的人了。
车子驶出庭院时,他忽然从后视镜里瞥见什么,猛地抓住林昭手腕:“等等!我好像没关书房……”
“关了。”林昭反手扣住他五指,“窗户、空调、咖啡机,连你桌上那盆多肉都浇过水了。”
商别鹤哑口无言,最终自暴自弃地瘫在座椅里:“……林道长神通广大。”
林昭摸了摸他的脑袋,唇角微扬:“对付大狗狗,总得多备几根肉骨头。”
阳光透过车窗,将两人交握的手照得暖融融。
车厢隔板将世界隔绝成狭小的私密空间。商别鹤把脸深埋在林昭怀里,声音闷得发颤:“阿昭……如果我永远好不了……”
他攥着她衣角的手指关节泛白,像抓住悬崖边最后一根藤蔓。
“不会。”林昭的手掌稳稳落在他后颈,指尖带着安抚的暖意,“你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不是吗?”
“可我还是……”商别鹤突然抬头,眼底翻涌着浓重的自我厌弃,“讨厌这样的自己。”
他像是终于撕开结痂的伤口,压抑许久的情绪决堤而出:“讨厌要按时吃五颜六色的药片!讨厌情绪像过山车一样失控!很讨厌……”
其实最讨厌的就是自己总在背后变成她的累赘!
车窗外流动的光影掠过他苍白的脸,那双总是盛满算计或温柔的眼里,此刻只剩赤裸的痛苦。
林昭忽然捧住他的脸。
“商别鹤,”她望进他通红的眼底,一次次不厌其烦的安抚他:“你发病的时候,死死抓着浴室门不让我进去,是怕伤到我。”
“你情绪崩溃砸了书房,第二天却偷偷用胶水粘那只我送的陶瓷猫。”
“你……”
她的指尖拂过他左手虎口那道伤口,那是他擦拭桃木剑时为她受的伤。
“你看,你连最失控的时候,”她声音轻得像叹息,“都在本能地保护我。”
商别鹤瞳孔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