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钰深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见她要朝贺钰铭冲过去,便及时拦住,嗓音不复平时的懒散,语气严肃而沉静,“你跟姜云姣出去歇会儿,这里的事交给我们?”
宋晚疏情绪激愤,反复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半晌才平复下来,“好。”
她转身就往外走。
姜云姣冷眼看向贺钰铭,也跟了出去。
宋晚疏走得很快,她追上去拉住宋晚疏的手,被凉得心底一颤,立即攥紧,“晚疏,我们去喝杯茶?”
宋晚疏白着一张脸,反应迟钝的看了她几秒,才点头,“嗯。”
姜云姣带着宋晚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午后的阳光照进来,暖洋洋的洒在人身上,驱散了阴霾,让人的心情也变得平静了许多。
服务生泡了两杯热茶送过来,见宋晚疏还是呆呆的坐着,姜云姣就端了一杯塞到她手里,“喝茶。”
宋晚疏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捧起茶杯送到唇边,姜云姣又提醒她,“小心烫。”
她这才顿了顿,轻轻吹了一下,喝了一小口。
热茶暖进了胃里,宋晚疏渐渐平静下来。
她又连喝了两口,润了一下干涩发堵的喉咙,嗓音却依旧沙哑,“惠恬在那之后就没再去过学校,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她的状况逐渐好转,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好了,但是……”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一下,声音变得缥缈,“在成年礼那天,她割脉自杀了。”
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无知无觉的看着面前的茶杯,目光里毫无波澜。
姜云姣递了张纸巾给她,她才像是有所察觉地接起来擦自己的眼泪。
“云姣,你知道吗……”
“什么?”
“惠恬出事那天,我感冒了,她替我回学校取学习资料。”
姜云姣猛地抬头,望着宋晚疏悲伤到难以自抑的面庞,她觉得自己的喉咙也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连劝宋晚疏走出来这种话,她都有些说不出来。
她只是听着都这么难过,那宋晚疏又怎么可能轻易走得出来。
……
两个女人离开之后,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肃沉。
贺钰铭笃定贺钰深不敢要他的命,越发放肆,“贺钰深,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你对我恨之入骨,你依旧不能拿我怎么样。”
贺钰深攥紧手,面若寒霜的t冷冷睨着他。
贺钰铭拍了拍自己那条尚且健康的腿,“怎么着,这次要把我这条腿也弄瘸吗?”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就连楚泓都看不下去了。
“你们答应了老贺家里那个老头子,留这人渣一条狗命,我可没答应。”楚泓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贺钰铭,“既然你不想活了,这条狗命,我给你收了。”
贺钰铭不认识楚泓,只觉得他看着年轻,但眼里的狠劲儿,却一点都不输贺钰深。
他有些慌了,偏头去看贺钰深,大声嚷嚷道,“要是我今天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就是在老爷子心里埋下一根刺,到时候贺家还有没有你的位置,可就难说了。”
人性天生好斗,充满野心。
贺钰深也不例外。
与当年那个谁都可以随意欺辱的少年相比,贺钰深如今财富傍身,算得上是功成名就。
可谁又会嫌权势地位太多呢?
对于贺家,他势在必得。
而贺钰铭说的话,犹如一颗子弹,正中他的眉心。
他对权势的欲望自少年时期就深埋在心底,蓬勃生长至今,他没理由停下脚步。
一片寂静之中,男人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