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次深夜去上北汇找贺钰深喝酒,贺钰深问的是你在不满什么?
相似的问题,时隔这么久,他心里依旧没有准确的答案。
在遇到姜云姣之前,从没有哪件事让他这样棘手。
“祈骁,这种事其实没那么难,前提是你愿意直面自己的内心。”
贺钰深手上的烟已经燃得只剩下半截,他像是失了兴致,直接将剩下的半截烟碾灭在烟灰缸里,漫不经心的语调,透着某种堪破世事的高深。
霍祈骁向贺钰深投来一个极具深意的眼神,“你爱而不得这么多年,终于还是把自己逼疯了?”
“……”贺钰深酝酿好的情绪,就这样被霍祈骁打得稀碎。
他伸手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暴跳如雷的瞪着霍祈骁,“老子好心安慰你,你非得紧着瘸子那条好腿猛踹,你还是人吗?”
霍祈骁也不生气,眼神里透着几分愉悦,微勾着唇角,淡声问,“还是不打算和宋晚疏表白?”
贺钰深沉默一阵,“做梦都想。”说完,他长叹一声,“但不敢。”
宋晚疏很讨厌他。
他害怕表白之后,连现在这种偶尔能搭上一句话的关系都无法再维持。
霍祈骁给他倒了杯酒,推到他跟前,“她对韩修澜的心思看起来不浅,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你能甘心吗?”
贺钰深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说道,“这种事不会发生。”
霍祈骁很早就知道贺钰深心里有个女人,后来偶然得知是宋晚疏。
贺钰深在各种有女人的场合都游刃有余,只有在提到宋晚疏的时候,会紧张得像个毛头小子。
他一直觉得这种反差十分矛盾,也始终无法理解贺钰深在这件事上的反复无常。
迟迟没有听到霍祈骁说话的声音,贺钰深抬头看他一眼,语气高深的说道,“爱是恐惧,也是贪婪。”
说完,他自己也笑了。
他觉得霍祈骁说得没错,积年累月的爱而不得,终于是逼疯了他。
他现在都快成为哲学家了。
他心里有多害怕宋晚疏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有多想得到她。
意料之外的,霍祈骁没有像之前那样嘲笑他。
这让贺钰深有些诧异。
霍祈骁端起酒杯,伸长了手臂与他碰杯,嗓音里的诚挚清晰可闻,“心想事成。”
没理会贺钰深诧异的眼神,他仰头一饮而尽,便起身走了。
贺钰深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直到霍祈骁走到门口,贺钰深才回过神来,“你等一下,我叫个人过来给你开车。”
贺钰深从上北汇那边叫过来的司机,直接开车将霍祈骁送回到了公寓楼下。
霍祈骁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现金递给司机,司机连声道谢后离开了。
他坐在车里,仰头看着姜云姣的公寓所在的楼层。
窗户黑漆漆的一片,里面的人应该早就睡着了。
……
姜云姣半睡半醒间,感觉到有人在吻自己。
身体本能的贴近熟悉的气息,有酒气丝丝缕缕的飘进鼻腔,她缓缓睁开眼,“你出去喝酒了?”
卧室没开灯,漆黑中看不清男人的面庞,只能感觉到他停止了亲吻,无声注视着他。
明明看不清彼此的脸,他却看得很认真。
“嗯。”
霍祈骁低低应了一声,将她搂紧了几分。
等了一会儿,怀中的人也没有任何动静,反而是呼吸逐渐平稳,像是要睡着了。
男人宽大的手掌顺着她的肩颈向上,轻抚着她柔嫩的脸颊,“怎么不问我去了哪里?和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