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岳拿刀伤的你?”顾贞并没有将王岳用她威胁别人的情景看?得真切,因而有了此问。
冉曦点头:“是。”
“让我瞧瞧。”顾贞走近了一步。
冉曦的手还放在伤口上,揣摩不明白顾贞的心思, 她想拒绝:“没什?么事,就是小伤罢了,回去敷点药就好了。”
急切与敷衍之意溢于言表。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又一点血顺着她的指缝淌下来。
她绝望地垂下眼,这倒是坐实了她是有事情的。
果然,顾贞又注意到?了,取出了一小瓶药:“要不试试这个,止血消肿的。”
阳光下,顾贞张开手掌,等待她拿走,她有些犹豫。
“这种药,你也是常用的吗?”冉曦没有伸出手来,只是问了他?一句。
听了她的问话,顾贞笑了:“用过的次数不少,曾经手臂上中了一箭,血肉模糊,用了这个,没过多?久,就止了血,后续伤口恢复得也挺好的。”
他?的语调之中,还是颇为轻松,然而,冉曦不由地跟着他?的话,往更远处联想去。
她以?为从前?的他?,只是坐在朝廷之上,处理?一些政务,实际却?是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这种事情,也是时常要去做的,如果不是这样,谁会?时时刻刻将止血的药揣在身上。
他?是皇帝的养子,若是他?不想做那些事,又有谁敢逼迫他?,可见,他?还是挂念天?下苍生?的。
冉曦扪心自问,若是换做是她,可能并不能牺牲这么大,做出此种抉择,有时候,顾贞还是那个让她敬佩的心怀天?下的表兄。
顾贞的手仍旧没有收回来,继续说道:“你拿去试试,真的很好用的。”
他?一脸认真的表情。
话已至此,冉曦接过,她想,顾贞应当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的。
一不小心,冉曦的指尖碰到?了他?的手心,摸到?了他?手上的薄茧。
他?应当吃过很多?苦的,这双手,也是持过剑,舞过刀,受过不少伤的。
甫一触到?就缩回来,却?见顾贞神色如常,笑容在脸上挂得好好的,眼神澄澈,不含一丝杂质。
或许,是她想多?了,心思再一次纷乱起来。
她再不愿意看?顾贞的眼睛,背过身去,利索地将药涂在伤口处。
一股凉意泛上来,血止住了,伤口也不如刚才那般疼痛了,顾贞说得没错,这确实是很好的伤药。
顾贞垂眸,用余光瞧过她的一举一动,手再一次抚过自己的掌心,是方才她触摸过的地方。
一次又一次,在被自己广袖挡住的地方。
顾贞见冉曦的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又一次开口询问:“有关乾朝人的事情,表妹交给我审理?,可是放心?待问完了他?之后,我必定事无?巨细,与表妹说明。”
躲避半晌,冉曦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这个话题。
伤口上还敷着顾贞给她的药物,她想起顾贞同她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与他?在大理?寺相遇审案的时候。
她承认,诸多?案件经过顾贞的手,都得到?了公平的处置,由他?来处理?,她该是放心的,他?还是她心目中心怀天?下的好表兄。
何况,除了他?,身边再无?更好的人选,以?她自己的能耐,冉曦是确信,她是不能从王岳口中问出半点有用的信息来的。
“好,那还是多?麻烦表兄了。”冉曦终于应了下来。
“不过,我审问他?的时候,表妹还是不要过来了,会?有些血腥。”
顾贞在大理寺呆得时间也不短了,见惯了多?种刑罚,面对冉曦时,却?小心翼翼地补充了最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