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丞相的女儿,也是他的棋子,虽然杀了她的母亲,但?他是断定了,只要他给她许以高位,在?利益面前,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倒向她的生父。

生父尚且如此,其?他的人更不?必说了,卖力地讨好她,无外乎是为了利益与畏惧。

因为冉曦的出身,她的生父魏恒是如何厌恶冉曦,她是再清楚不?过了,魏恒也是一个混迹在?官场上多?年,时刻以利益为先的人,如今不?惜折腾这么一大番,若是任由他们?把冉曦带到了南边,后果不?堪设想?。

冉黎把信收好,寻了一本?书,花了一点时候,把那一束桂花平平整整夹在?了里头?。

抬起头?来,却见那送信的人没有走,颤抖地缩在?角落里。

“你还有事?”

那人看到冉黎问他,颤得更厉害了但?是发觉冉黎对他结巴的十分不?耐烦,努力抑制自己的结巴,额头?上渗出了汗珠:“还有两件事,一件事是,霍州刺史收到大丞相的吩咐,要尽快过来,从?卢县带走那位小娘子。”

魏恒知道?她与冉曦关系好,怕是不?会舍得让冉曦回建康,故而希望不?经过她的手,早早地把冉曦带走。

“他们?的人到哪里了?”

送信的人说了一个地方,她早就料到了。

“回去告诉裴容,要是连霍州刺史派过来的人都应付不?了,脑袋别要了。”

听了冉黎的话,这人心中一惊,他一个只能干跑腿差事的人,裴容的地位远比他高许多?,这么说话乃是大不?敬,但?是郡主既然如此不?客气地说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冉黎问道?:“另一件事呢?”

那人忙不?迭地答道?:“是有一个叫李睿的人,说是小娘子的夫君,前几日杀了卢县的韩县令,又?上西山去去寻小娘子了。”

冉黎皱了眉:“你是说李睿?”

“就……就是李睿。”

他记得清楚,裴容让他传信的时候,特地跟他嘱咐了两遍“李睿”这个名字,笑盈盈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终于逮到一个机会,能在郡主面前讨到一个好了。

然而,冉黎并没有他意料中的喜悦。

恰在?此时,一道?闪电划过,映照得屋内一瞬间通明,他清晰地看到冉黎脸上的神情,阴沉得可怕。

一道?闷雷响起,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惧,“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果然,她最惧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顾贞过去了,还说他是冉曦的夫君,此人聪慧狡诈,

这大概只是一个开始,后续不?知又?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她再不?过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雷电过后,雨水哗哗地落下来,驿馆本?就处在?郊外,现在?又?快到子时了,从?窗外望出去,方圆几里,一个人都没有。

又?是一道?雷,在?天?空中炸开,一阵巨响,令人忍不?住震颤。

“你起来吧。”冉黎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才猛地发现那个跪在?地上的人。

那人连忙起身,跪得久了,腿都有些麻了,在?人手底下浸淫多?年,还是蛮有眼力见的,这架势,是碰到了要事,立刻就要出门。

哪怕双腿酸麻,他也坚持着跑前跑后,就要替冉黎张罗马匹的事情。

“不?用了,这些事情自有人准备。”

瞧他撑着一把破伞,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可怜兮兮的,从?卢县到这里,也是骑马跑了整整三天?的,必然是极累了,如今,倒也不?缺他这一个人来跑前跑后。

“这边也没有什么事情了,现在?也不?早了,外面雨大,你在?这里住上一晚上吧。”冉黎少有地这样和善地与底下的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