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贞笑了笑,眼下的一对卧蚕,更衬得出他一双少年特有的明亮有神的眼,一副略显随意的态度:“这么可怕?”
“是啊,这群人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防不胜防的,也在此地盘踞十几年了,我之前的那个县丞,曾经想带着人除掉他们,自己虽然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底下一个的一个小吏却是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然后他的精神就不大好了,有时候就会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没过多久,就请辞回家了,我这才做上了县丞。”
顾贞那一双潋滟的眼睛眨了眨:“他做了多久的县丞?”
“五年吧。”
听了这话,他笑了:“他做了五年,冯郎君你也做了有四五年吧,可是我们的韩县令在这里可是做了有十年多吧。”
似是调笑的语气,可冯鸿却是从中听出了深意,神色凛然:“李郎君这句话又有何意?”
瞧了一眼四下无其他人,顾贞低声道:“他在这里十多年,劫匪也在这里十多年,各自相安无事,只有冯郎君前任的县丞出事了,看起来也不像很巧合的样子。他是不是与韩县令关系不怎么好?”
冯鸿给了肯定的回答,随后陷入了沉思,韩县令与前任县丞关系极差,和他关系也不怎么样。
“所以啊,指不定是什么借刀杀人的幌子。”
阳光透过半扇窗落在顾贞的脸上,将他的脸颊切割成亮暗分明的两部分。
冯鸿愈发体会到他的深意。
近来这些劫匪愈发猖獗,原先杀人放火虽然也没少干,但是如此留下字条,大张旗鼓地说要截杀商人的,此前还是不多见的。
也不过几个月之前,他与一位富商交好,便闹出过这种事情来,吓得富商连夜跑路。
也就是在他刚赏识顾贞,想引他做手下的小吏时,又一次搞了恫吓。
好巧不巧啊。
顾贞的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所以,下一个没准就是你我。”
他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裳,鲜艳秾丽得就像是滴血。
“可是你知不知道,那里很凶险!若是他们真的盯上了你,不如你离开这里吧,我就不信他们仍然能将手伸到别的州。”冯鸿坚决阻拦。
“那冯郎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