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顾贞与冯鸿告辞,周遭的人也散去之后,顾贞又是敛了面容。

冉曦问道:“今年的中元节,你真的要去祭奠你的阿耶和阿娘?”

“是。”

冉曦甚是诧异。

皇帝因为和顾贞的亲祖父之间有怨恨,顾贞在他跟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表露出一点对生父的思念,中元节的时候,也是随着皇帝祭奠皇帝、皇后的先祖。甚至在认皇帝为养父之后,再也没有提起生父。

这是对亲生父亲存在很深的感情,远离了京城,便想悄悄地祭奠父亲吗?可是,如果这里发生的事情,皇帝和皇后还是很可能会知道的。

“陛下不会不愿吗?”

顾贞平淡地道出:“我阿娘应当理解,大不了她就不同陛下说了,毕竟,这只是权宜之计,如今你既然是我的未婚妻,几日后,也同我一起前往吧。”

生父与养父之间的矛盾,一直是顾贞心里的一片伤疤。

她记得原书的剧情进展到后面,顾贞登基之后,精神状态不大好的时候,在朝堂上议事的时候,有大臣提出来要顾贞并尊生父与养父二位先皇。

不料,顾贞的面色倏忽间冷了下来,光从窄小的缝隙间钻进来,仍然不改大殿中的一片阴沉。

指节扣了扣案几,缓缓道:“所以先帝的事情,何时容得你来置喙了?”

不必他再多说一句话,守在皇宫门口的侍卫因做这种事情做得多了,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把顾贞认为多话的大臣拖了下去。

“陛下饶命”的声音响彻大殿当中,顾贞却是看都没看他,转而面向众臣,幽幽开口:“所以,众爱卿还有什么问题吗?”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无人敢应,不一会儿,就退朝了。

回忆起来时,冉曦并没有初见他时的恐慌,反是很平静地在脑海中飘荡过一张张画面。

有时候,她觉得一本书远远道不尽他的一生、他的所为,顾贞就是顾贞,不是刻在书中的一个个字迹。

她也从未想过,穿书之后,会与他有如此深的接触,生父的事情,他从不主动与人提起,或许因为皇后与皇帝少年结发,从微末到掌权,情谊深厚,这种事情,他也不愿意同皇后说,却是对她说了。

不愿意再一次强调顾贞的伤疤,冉曦没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点了点头,应下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