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曦的心思飘忽了一瞬,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以如此恳切的态度说,愿意把他最好的东西双手捧着送到她的跟前,虽然这只是做戏。
如果她对于原书当中细碎的剧情记忆没有差错的话,这句话似乎就是顾贞小时候的写照。
他祖父尚在的时候,应当还算富裕,家中不少马匹,不然,如何能让他的父亲如此熟悉训马的方法。
可惜一念之差,在皇帝还落魄的时候,他祖父干脆利索地拒绝了尚在幼年的皇帝的投靠,因而,到了他父亲这一辈,便受不到一点皇亲的恩惠,落魄流离。
“不过,我阿耶教我的法子还是很管用的。”
顾贞手拉着马的缰绳,抚了抚马的额头,将缰绳递送到冯鸿的手中,此时的马儿已经乖顺地接受了新的主人。
“什么法子?”
顾贞的眼神当中透着自信:“需得刚柔相济,过柔则不顺服,过刚则不易取得信任,管理我家的铺面也是如此。”
冯鸿就着他的话,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他言语所指,对这个少年的眼神也变了。
“你既是雍州人,来这里做什么?”
“阿耶生前觉得,我们这一代代地,也不能总做商人,想让我在官府谋个小吏的位子,齐州近河道,方便漕运,我家的生意也想往这边做,也好有个照应。”
这个时代,久经战乱,人人生活在朝不保夕的恐惧当中,许多官员也是想着,活着的时候,能多捞上一笔便多捞上一笔,顾贞虽带头制定了新的律法,不过哪里这么容易渗透到大昭的每一个角落。
就如现在,当街说起来这种行为,也并没有什么可顾忌的。
冯鸿也坦诚:“既然如此,你愿不愿来卢县?历城那样的地方,贵人云集,哪怕寻个小吏的空缺,也十分不易。我便是卢县的县丞,可以为你在我手下寻个缺位。”
正中顾贞的下怀,可他并没有立刻回答,只随着冯鸿的脚步,行在原野当中,陷入思索。
一时,几人皆是无言。
冯鸿将他的意思琢磨了些时候,以这位少年的能力,只在卢县这个小地方做一个吏,实在是屈才,若是出身于他这样的世家,少不得要把家族未来的希望寄托到他的身上,哪怕是尽全族之力,也要为他谋个京官做做。
可惜,他没有一个能为他撑腰的家族,比不得当今的皇帝,虽然出身贫寒,却赶上了乱世,在一片混乱当中翻了身,可惜,现在天下基本安定,若想立此功业,只能是灭掉南面的大乾,又谈何容易。
忽地,冯鸿的思绪断了,对着眼前这么一个少年,怎么能下意识地便将他与皇帝作比呢,如今是越发地胆大妄为了。
他是迫切地想要让顾贞留下,见顾贞迟迟不开口,最终还是自己组织了语言:“我知道以你的能力,留在卢县是屈才,但是身份所限,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如果你来了这里,我一定会尽力扶持,若是遇到了机会,定会给你推荐个官做。”
此时,顾贞才应答下来,对冯鸿道了谢。
“不过,我这里暂时缺的位子是需要了解些律法的,若是你知道得不多,可以暂时拿上几本书看看。”
冯鸿觉得顾贞出身商人之家,必定对律法没有什么了解,不料,顾贞却答道:“我之前看过一些关于律法的杂书,可能还是有些了解。”
顾贞的脸上已经褪去了方才的张扬,答话时还是很谦逊。
冯鸿大喜过望:“那你知不知道大昭新制定的律法?”
“知晓些。”
冯鸿又问了他一些问题,他一一作答,很能拿捏度,既不过分张扬自己的能力,也充分彰显了自己对于律法的了解。
冯鸿听了他的回答,很是愉快,趁热打铁,又问了一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