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这种话语不要再让我听?到?一次。”最后,他只给侍臣说了这么一句话。

侍臣被吓了够呛,这个时候,才敢哆哆嗦嗦地起来。

原先在宫中,他只当着顺从皇帝的意思,便能够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现在再去瞧,完全不是?如此,顾贞远比顾安更值得人畏惧,顾贞今日若不是?宽厚,他早就该一命呜呼了。

还不是?因为站在他旁边的那位。

他的目光落在了冉曦的身上,烛火的光映照在她的脸上,点染上一圈光晕,她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宽和?,如同俯瞰众生的神佛。

可是?,她也比木石所塑之物生动地许多,她走了两步,挨到?了顾贞的身边。

在他的耳边低声道:“你还是?当心些,莫要与你阿耶争吵起来。”

“放心,我不会的,若是?我真的和?他吵嚷起来,明日里我再来见你,你打我一顿就好了。”顾贞眨了眨眼睛,瞧向她。

“我打你做什么,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陛下吧。”冉曦嗔怪道,她的面颊有些泛红,不知是?不是?因为烛火的光尽数泻在她面上的缘故。

不过,现在她的心里舒畅了不少,顾贞能有心情和?说这些轻松的话语,也算是?从沈澈的死?亡之事之中走出来不少。

她看到?顾贞在前,后面畏畏缩缩地跟着一个侍臣,二人一同走入雨雾,最后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

顾贞杀死?沈澈的事情,冉瑜事先是?知道的,虽然她知道沈澈要毒杀她的事情,对?沈澈恨之入骨,转念想?到?沈澈到?底是?顾贞的老?师,又在顾贞最危难的时候搭救过顾贞,顾贞不愿让他死?于牢狱之中,也是?人之常情。

她又从顾贞的口中得知了关于沈澈的党羽的信息,顾贞也算是?既保全了沈澈的颜面,又没?有耽误正事,也不再计较顾贞自作主张杀死?沈澈的事情,只打算对?外?宣称沈澈是?想?要刺杀顾贞,反被顾贞杀死?,朝廷念及沈澈曾经的功绩,只把他废为庶人,而后将他安葬,也不打算提及他前朝皇室的身份。

不过,这些他们都打算在抓拿沈澈的党羽之后再公之于众。

这一夜又是?繁忙,顾贞逐条分析沈澈给出的线索,朝廷派出暗卫,去捉拿沈澈的党羽。

却不料,他党羽中有人已经察觉到?朝中的异动。

幽暗的烛火下,一个清瘦的男子?端坐在桌前,旁边几个人都恭恭敬敬地围在他的身边。

沈澈事先已经将要毒杀皇后的计划告诉他们了,然而,到?了现在,他们也没?有得到?沈澈的半点消息,那么,他大概是?失败了。

这一屋子?的人皆是?一脸的忧愁神色,终于有一人打破了沉静,询问端坐在中央的穆菁道:“也不知沈澈会不会暴露出我们,少主,如今我们要如何??”

他们都是?蜀州的人,为首的穆菁则是?蜀州刺史的养子?,蜀州刺史无子?,便把他当做自己的继承人来培养,在蜀州的地位仅次于蜀州刺史本人,也可以与冉黎抗衡。

他们这一次来,就是?要趁着冉瑜被沈澈毒死?的机会,彻底把大昭搅乱。

然而,现在这一条道路行不通了。

他的手指叩着桌子?:“他倒是?不至于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来,但是?,顾贞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根据他的话猜出来。可是?,我也没?有告诉他我们真实的位置。”

他笑起来,眼睛微微地眯着,接着说道:“我告诉他的,只是?那群老?东西?的藏身之处。望顾贞能够从他们的口中套出些许有用的信息。”

他口中的“老?东西?”指的是?蜀州的旧党,算是?前蜀州刺史的亲信,势力?颇大,一直与他和?现任的蜀州刺史穆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