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陵川会武,只要他愿意,无人能察觉他的存在。

他没有现身打扰宋意欢,也留神著不让任何人再来打扰,凡是靠近这片竹林的人,都被他想办法驱离了。

宋意欢丝毫不知姬陵川就在身后不远处,她在这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将心中的郁气全都宣泄了出来,止住泪的时候,心情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

面无表情的擦去眼泪,宋意欢理了理发丝和衣裳,这才迈开步子,离开了这片静谧的竹林,向着流水席的方向走去。

她不过就是在宁亲王妃那里稍微露了过目不忘的本事,长姐便让孟家人将小娘的事散布出来,让宁亲王妃对她疏远,让京都的权贵们看到她的不堪,疏远她,鄙夷她。

没关系,天还没塌,这一点挫折无法将她击垮。

她还要谢谢长姐今日设计了这样一场拿手好戏,让她心中再也可以无所顾忌。

长姐到底为何不能有孕,又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回去的路上,宋意欢仍旧将背挺得很直,每一步都迈得极稳,眉目间不再见到任何脆弱。

姬陵川悄无声息跟随在暗处,将她所有的转变都清晰的看在了眼中。

此时此刻,看着这样的她,姬陵川竟想用傲骨难折来形容这个让他心情复杂的妻妹。

他不由得想起无意中在狂风骤雨中看到的一根树枝,便是再大的风雨,也总是试图向上舒展着自己的枝叶。

她便是这样的人。

不一会儿,宋意欢就回到了举办流水宴的花园。

她离开的时间不算长,当她回到流水宴上,就对上了宋南歆张望的视线,看到她,宋南歆脸上露出一个端庄又得体的笑容,朝她招手:

“意欢,你可算是回来了!”

宋南歆出声呼唤,四下顿时有不少目光向着宋意欢投射而来。

因着蒋老夫人的缘故,这些目光里此时多了许多探究与打量。

宋意欢也扬起无懈可击的笑容,朝前迎去,与宋南歆站在了一起。

“姐姐寻意欢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宋意欢问道。

宋南歆挽住她的手,指著围在一旁的千金贵女们,笑道:

“她们方才闹著说要玩飞花令,但怎么数都少了一个人,可不就是少了你么?现在你回来了,我们终于可以开始了。”

宋意欢在心中轻笑一声。

说什么少一人,长姐是怕她不在,玩飞花令无人给她提示,以至于暴露自己的真实水准吧?

宋意欢道:“飞花令吗?好啊,我许久没有玩这个游戏了。”

宋意欢要加入进来一起玩飞花令,场上的闺秀们是有些不大乐意的,便有一女子出声讥讽道:

“你?我记得我在国子监可没有见到过你,你会背几首诗歌?可会自己作诗?”

另一旁的乔家千金也笑道:“是啊,可别到时候答不上来,扫了咱们的兴。”

宋意欢笑着道:“我虽然没有到国子监上过学,可我姐姐在国子监中的课业十分优异,她回到家中都会将自己在国子监学到的再教给我,我也是同姐姐学了不少的。姐姐,你说对么?”

她说完,朝身侧的宋南歆看去。

宋南歆不动声色笑道:“那是自然,你们可别小看了我这个妹妹,她可是聪明得很。”

宋意欢坐在了宋南歆身侧,两人挨得极近,姐妹二人看上去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任谁也不会猜到两人坐得这么近的真正用意。

男席那边,顾云筝比宋意欢先回来。虽然方才与宋意欢说了那些话,但他心中对她还是十分在意的,看到她回来后看上去只是显得眼尾嫣红,脸上不见任何难过,他也不由感叹宋意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