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讽地勾了勾唇角。

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知礼义廉耻?

他啊,果然是天之骄子,生来便含着金汤匙,不知何为生活所迫,何为迫不得已。

和她那长姐,倒果然是天生一对呢。

“意欢,遵姐夫之言。”

宋意欢微微弯下腰,向那道离去的背影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姬陵川离去的脚步顿了顿,不由加快了几分。倘若他此时回过头,便能看到一张被命运折磨得脆弱不堪的脸庞。

在姬陵川与浮舟离去后,茯苓这才带着宋意轩回到宋意欢身边。

此时宋意欢已经收拾起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只是眼尾泛著红色,似是方才短暂的哭过。

趴在茯苓肩头,宋意轩打量著宋意欢,一脸担忧地问道:“四姐姐,姐夫方才没有欺负你吧?”

宋意欢轻轻摇了摇头,说:“没有的事,姐夫是有几句话与我说,说完就走了。”

宋意轩“哦”了一声,小脸上忧虑重重。

走了一阵,他又抬起头问道:“四姐姐,姐夫是不是很讨厌我们呀?”

宋意欢晃了晃神。

讨厌吗?或许是讨厌的吧。否则又怎么会三番两次对她说这些话呢?

摸了摸弟弟的头发,宋意欢笑道:

“怎么会呢?观音娘娘如此喜欢你,姐夫应当也是一样的。”

宋意轩到底是个才四岁的孩子,没有留意到宋意欢这话说只点了他,忧愁的脸上又重现笑容,脆声道:

“嗯!轩儿一定会乖乖的,绝不给观音娘娘和姐夫添麻烦!这样一来,观音娘娘和姐夫就不会讨厌我们,将我们从这里赶走了!”

回到汀兰苑,看到茯苓把人平安无事的带回来,春杏松了一口气。

宋意轩每日都有小憩的习惯,但在宁亲王妃那里他一直都强撑著,回到熟悉的地方,便小小的打了个呵欠,脑袋开始垂垂欲坠。

将弟弟送入房中哄著睡下,宋意欢走出房门,就看到了杵在门外的茯苓。

宋意欢知道自己逃不掉,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春杏在屋内好好陪着宋意轩,朝茯苓道:“走吧。”

她迈步正要往外走去,就发现衣袖被人拉住了。

宋意欢被茯苓带回了屋子里。

“四小姐,奴婢还没有把您被王妃叫去的事告诉大小姐。”茯苓压低声音说道。

宋意欢愣了愣。老实说,她是有些意外的。

茯苓就是宋南歆放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之前利用茯苓在画舫码头“贪睡”误事来威胁她对宋南歆撒谎只是权宜之计,宋意欢从不奢望茯苓能完全站在她这边。

“为什么?”她问道,“你就不怕被姐姐责罚吗?”

茯苓说道:“奴婢答应过四小姐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宋意欢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多谢。”

茯苓朝她道:“奴婢伺候四小姐睡下吧,折腾了一日,四小姐想必很累了。”

宋意欢点了点头,在茯苓的伺候下褪下衣裳,躺到了床上。

她确实已经十分疲惫了,再没有任何心神去应付长姐了。

她太累了,几乎是脑袋一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连茯苓什么时候走出门去都不知道。

姝岚院,宜湘阁。

“你说什么,今日母妃竟单独召见了那小蹄子和那短命鬼?!”

听完茯苓所说的话,宋南歆气得将手中的象牙梳砸过去,梳子砸在茯苓额角,在上面划开一道伤疤,鲜血顿时从伤口中流了下来。

尽管额角剧痛不已,茯苓也不敢去触碰,她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副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