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犹如纸片一样从天上飘落下来,姬陵川大步迈进营帐内,脸上还带着没有干涸的血迹。

四年战事并没有对他产生影响,在京都城老君山悬崖边经历过那一场生死别离后,他的目光比起之前更为深沉难测,身形比起之前反而又更魁岸了些许,宽阔的双肩撑着铠甲,那上头的鳞片泛着寒光,周身的冷肃和杀意比外头的风雪还要更让人胆寒。

主帐内站着一道身影,正看着墙上的堪舆图和行军路线。

听到声响后,他转过身来,脸是平平无奇的,但却让姬陵川十分熟悉,正是豫国皇帝姬子桓。

四年不见,姬子桓也越发的挺拔成熟起来,脸庞褪去少年的青涩,周身气质也变得极为沉稳。

只是,在见到姬陵川的那一刻,他扬起唇角笑了起来,虽然做了易容,但双眸弯弯,又给他增添了几分少年气。

“堂兄,许久未见,你比之前又更英俊伟岸了。”

姬陵川单膝跪下,拱手行礼:“臣姬陵川,叩见吾皇!”

姬子桓上前搀扶起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朕到这里来并没有透露给别人知晓,堂兄还是小声些,莫要让旁人知道朕在这里。”

姬陵川站起身来,眉头紧拧,道:“你怎么跑到边关来了,就这样抛下京都和皇城,谁在那里镇守着?”

姬子桓抱怨道:“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陵兄这般兴师问罪,弟弟我心里可是伤心得很啊。”

他看了看沙盘上的战局,看到那上面至今仍有一个城池没有收回来,脸色又变得凝重下来。

“边关战事吃紧,民间流言四起,都说是我德不配位,不配做豫国的皇帝。还有流言说,宁愿当初让北狄成功占据京都,改朝换代,兴许便不会有这些祸事。”

姬陵川神色凝重:“都是愚人之见,你莫要在意。”

姬子桓笑了笑,声音悠闲:“我自然是不会在意的,天下百姓千千万万,众口悠悠,人心所求不一,难以全部人都满足,有骂我的,自然也有夸我的,若只能听到一种声音,这位置我确实也该坐到头了。”

姬陵川神色稍缓:“你能明白便是最好的了。”

姬子桓问道:“送到京都的急报,过了几层人的手,我并不全信。总说边关战事吃紧,战士们缺粮,催着京都给边关送粮,使得民心不稳。”

“普天之下我最相信的便是堂兄,我想听堂兄亲口同朕说,这场战事如今进展如何,还要多久才能结束?是否当真需要这么多的粮食?”

姬陵川上前,在姬子桓耳边说了些什么,姬子桓笑了起来,双眸明亮:“果然不愧是堂兄,我就知道,堂兄一定有办法。”

姬子桓的到来并没有太多人知晓,姬陵川便也没有声张,换下了身上的衣物,便带着乔装的姬子桓,骑上马儿,从大营往肃城而去。

这四年,姬陵川为了抵御敌军,来回游走边关十六城,并不固定在哪个城池落脚。

如今战事偏向辽城,他对外亦是宣称自己在辽城指挥战事,实则早在收到姬子桓的消息后,就悄然从辽城那边赶了过来。

边关十六城中,肃城最为太平,这也是姬子桓选择在这里落脚的缘故。

姬子桓来了,姬陵川自然要带对方到城里四处转转。

堂兄弟二人并肩骑着马儿,看上去颇为悠闲,姬子桓看了身旁的人一眼,问道:“如何,四年过去了,可有把我那位堂嫂给找到?”

姬陵川唇角绷紧,顿了片刻,才回道:“不曾。”

四年前,他下令派人前往豫国各地寻找顾云筝口中的那位“逍遥神医”,意欲通过寻到那人,以此来寻到宋意欢。

宋意欢将宋意轩托付给那人,她假死离开,必然是要去寻宋意轩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