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在我眼里,她就是这世上最美的姑娘。”
听齐磊说起从前的过往,宋意欢脸上也有了些许笑容:“阿娘很久之前也曾悄悄和我说过这事。她说,她和外祖正卖着面,突然就有个人倒在了她身后,衣服看上去脏兮兮的,眼神还很凶,她怕极了,就想赶快把人给赶走,这才悄悄给了阿爹一个糍粑。”
齐磊哈哈大笑起来:“是了,她那时快哭了,我还以为她是可怜我呢。”
那时齐磊家中遭逢变故,只剩他一人了,身无分文又没有吃的,差点就想一死了之。没想到被个姑娘好心搭救,他心中感激,次日把脸清洗干净,就找上了门,同柔父说要帮工。
柔父看他手脚麻利,就将他给收了下来,他果然干的极好,让柔父十分满意。这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起来,柔父看他性子沉稳,值得托付,就打算要招他做上门女婿,还请了媒人写了婚书。
哪想,之后又遇天灾,柔父柔母在其中丧生,他也与柔氏被迫分开。
好不容易寻到彼此,那时柔氏已经进了定安侯府,在定安侯老夫人身边做了婢子。
好在那老太太是个心善的,得知了她的遭遇,也知道她在江州有个未婚夫婿,就承诺让她到了年纪就出府去成婚,没想到却被定安侯给毁了。
“好了,不提这些。你看看可有什么想买的,尽管开口,阿爹银子管够。”齐磊指着街上满目琳琅的小玩意儿朝宋意欢笑道。
宋意欢也不客气,选了个兔子灯拿在手里,笑道:“阿爹付钱吧。”
父女两人走走停停,倒是悠闲自在。
“凌大哥,你走慢些,等等我!”后方传来一个女子娇嗔的声音,这个称呼让宋意欢心口沉沉跳了跳,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
只见一个男子从他们面前走过,身后跟着一个又蹦又跳的少女,口中咋咋呼呼:“凌大哥,你快瞧,这个花灯可真好看!”
宋意欢蜷了蜷手指,垂下了眼睫,跟上了齐磊。
今夜的江凌城确实十分热闹,宋意欢和齐磊没走得会儿就被拥挤的人潮给分开了。好不容易脱离人群,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家茶馆门前。
听得里头传来“梆”的一声,传来了说书人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今日咱们不说别的,就说这豫国战神,护国大将军,宁亲王世子姬陵川智擒北狄七皇子的故事!”
座下的食客们当即兴奋应和:“好!这故事我们爱听!”
宋意欢愣在了那里,待她回过神来时,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茶馆里。
“这北狄七皇子十分狡诈,扮作伶人混在京都之中,毒害我豫国子民。幸而姬将军洞察如鹰,及时看穿了他的身份,当场揭穿他的阴谋,率领玄甲军将其逼至老君山外!”
在一个空位子坐下,宋意欢继续听起了说书人的故事。
“可这北狄七皇子实在太可恶,为了拿捏住姬将军,竟擒住了姬将军的妻子作为人质”
宋意欢呼吸一滞,脸上满是震惊。
姬陵川击杀拓跋渊一事确实十分传奇,民间会流传很是正常。说书嘛,都是往夸张里说的,但宋意欢没想到这故事传到江凌城,竟变得这样离谱?
台下的听众倒是义愤填膺:“这北狄狗贼实在是太可恶了!不敢与我豫国战神正面对敌,竟向无辜妇人下手!”
“没错!如今这北狄人还集结西戎和燕云进犯,真是不要脸!”
说书人又将故事继续了下去,但宋意欢已经没有心思再继续听下去了,她起身离开了茶馆,沿着来路打算返回船上。
齐磊的话和说书人的故事在耳边交替响起,走着走着,她脚步便迟疑起来。
透过帷帽上的轻纱看向不远处的江面,还有停靠在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