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山崖底有一条河流过,其余地方则是嶙峋的山石和沿着崖边生长的树,那条河流名唤沧河,向东而行,其中一条分支从京都城穿过,又向南流去,是京都连通南下各州的重要河流,漕运十分发达。

也许是到了冬季的缘故,崖底的沧河水流十分湍急,别说是一个人了,就是一只猴子从山崖上掉下去,都有可能活不下来。

而此时,数艘船只徘徊在河面上,沿着河流一路往下抛网搜寻,崖底更是被玄甲军硬生生开辟出一条路来,不时有玄甲军从上面匆匆走过。

其中一搜船上,姬陵川立在甲板上,注视着眼前那湍流的喝水沉默不语。

这已经是宋意欢从崖上坠落的第三日了,可这三日里,却连她一丝一毫的踪迹都没有寻到。

拓跋渊的尸体就那样明晃晃挂在崖底的树枝上,可那个人,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人连一片衣角都没给他留下。

他心中其实是抱着希望的,希望她大难不死,得上天庇佑在这崖底幸运活下来。

即便是死了,顺着河流往下打捞也该找到尸首了,然而出动了那么多船只,夜以继日地撒网,仍旧没有什么收获。

他怎么找也找不到她。

所以,他骗自己她还活着,只是在和他玩捉迷藏罢了,他从前最不屑以权谋私,如今却借着搜寻北狄奸细的机会,在城里寻找着她的下落。

尽管希望很渺茫,他也总要试试。

连续三日没有合眼,让姬陵川双眼眼白充满血丝。他性子本就冷峻,不说话时冷肃严厉令人胆寒,如今眉宇间又增添了几分戾气,活像个阎王。

天色暗了下来,浮舟捧着一件衣裳走上前来:

“爷,江面风大,您还是把披风披上吧,当心着凉了,王妃心中很是记挂爷的安危呢。”

姬陵川回头看了一眼,浮舟手里的披风十分寻常,这不免让他想到某个小女人曾说过要送他的衣袍。

心脏猛地揪痛起来,他扶住栏杆,忽然觉得很是疲累。

“靠岸。”

浮舟一顿,连忙对身后的人道:“快,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