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朝火光中姬陵川的脸庞看去。
从得到那张药方的时候开始,宋意欢就知道,真正害怕圆房之事暴露的那个人压根就不是她宋意欢,而是宋南歆。
长姐设计这一切,无非就是想稳固住她宁亲王世子妃的身份,享受这个头像带来的尊荣。
长姐是凭著国子监里的成绩才能嫁给堂堂亲王世子做妻子的,可是这世上无人知晓,那些成绩都是她替长姐考到的。长姐一定很害怕这个秘密会被太后知晓吧?
还有她手中握著的那个小产的药方,长姐一定想不到她已经得知了长姐不能有孕真正的原因。
茯苓说长姐昨夜与一个男子在商讨杀她的计划,可是这里是邢州秋猎营地,什么样的男子可以钻进长姐的帐篷里和长姐亲热呢?
他们两人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那就唯有一种可能那人有足够的自信不怕被人发现。
想到这里,宋意欢眼前便浮现出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那个诡异的会易容的婢女“白芍”!
她之前就曾怀疑过“白芍”就是长姐的旧相识琼璃班的台柱崔莺儿,那个教会她口技的伶人。
会不会,崔台柱她压根就不是个女子,而是个男子?!
思及此,宋意欢内心越发不平静起来。
是了!她想起来她为何会觉得在断崖上追着她的杀手看上去有些眼熟了,那身形,那身高,还有那微微上扬的吊眼,都与崔台柱极为相似!
她之前想错了一点,三月时长姐去长月庵小住,若那崔台柱也在,便是以伶人的身份被请去的,自然不在齐伯伯所调查到的那些宾客的名单里了。
长姐既然如此心狠手辣,要杀她斩草除根,那就莫怪她以牙还牙了!
男人身上的温度源源不绝传来,宋意欢脑中胡思乱想着,渐渐也有了睡意,不知不觉间便靠在男人的身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两人相互依偎著在这寂静的山林中取暖,姬陵川这一夜只觉得自己宛如回到了边关那一片杏林中,躺在杏花树下,饮著小酒观赏头顶那大簇大簇的杏花。
天光大亮,第一缕光照射在他的眼皮上,他动了动眼皮,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