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陵川在第一册的《阳山杂记》中只写了硕阳城,还有余下十五城未写,看着“柔欢敬上”这个落款,姬陵川眼前浮现出一张充满了好奇的娇美脸庞。
眉梢眼角的冰雪渐渐消融,他将手中的信妥善的放回了黑木匣子中,随后寻了一张空白信笺,拿起笔蘸了蘸墨水,提笔给她写了回信。
他们之间因种种变故生生错过了四年,四年后物是人非,无法相认。
从现在开始重新再次认识,也不迟。
写完回信,将信严严实实的封好,书房的门就被人敲响。
“爷,属下将人给带回来了,府中无人察觉。”
没多久,书房的门被姬陵川打开,他垂眸看着身着黑衣鬼鬼祟祟的浮舟:“做得好。”
跟随浮舟来到惊涛院一间空置的厢房中,姬陵川推开门走了进去。
白芍闭着眼睛躺倒在椅子上,屋中有浮星守着,还有一个浮舟寻来的老妇人。
姬陵川走到熟睡的白芍面前,朝浮舟看了一眼,浮舟便会意的上前来摸了摸白芍的脸颊边缘。将脸摸了个遍,浮舟回头摇摇头。
“爷,她的脸是真的。”
姬陵川眉头微凝,随后低下头朝女子的手看去,在她右手上,赫然有三道已经结痂的伤痕,看上去就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抓出来的。
姬陵川沉思了片刻,对浮舟道:“去寻个人来,给她验明正身。记住,莫让任何人察觉。”
不一会儿浮舟就把一个老嬷嬷给带了回来,那嬷嬷是府里的老人,拿了银子再三保证不会乱说,便在浮舟的暗示下去摸熟睡的白芍的身子。
片刻后,那老嬷嬷道:“世子,这丫头确是女子无误。”
姬陵川挥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姬陵川扫了昏睡不醒的人一眼,朝浮舟道:“把人送回去。”
回到书房中,姬陵川回想着方才的一切,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今日他从宫里出来后,便寻去了琼璃班,亲眼看了一出那“崔台柱”的戏。
从身形上看,这崔台柱的身量与那个白芍的丫头确实十分接近,只是不同的是,那崔台柱的手上没有任何伤口。
难道是他想错了?那个叫白芍的丫头当真没有问题?
可他从不会质疑自己的直觉。
倘若他没有猜错,那么,便是他之前打草惊蛇了。
宋意欢隔日就从酉阳书肆的盛老板手中拿到了“灵机先生”的回信,对方的回信甚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
给他回信时,她用的是“柔欢”的姓名,因此拆开回信时,她心脏砰砰直跳,不住在心中猜想他会回些什么?
会义正辞严的斥责她不择手段的想方设法攀附他吗?
深呼吸一口气,宋意欢展开了手中的信笺,只一眼,她就绽开了笑容。
“不想《阳山杂记》的书写者竟是女子,某深感意外,同时被姑娘之才情所折服,不知姑娘是如何做到将某的字迹抄写得如此相似?”
“姑娘问某何时写出《阳山杂记》第二册,不巧,某不日后将要前往邢州,此事恐怕要耽搁些时日。若姑娘有兴趣,这第二册的内容,某便以邢州为主”
邢州。
宋意欢握紧了手中的信笺,第一次对邢州之行如此期待。
秋猎祭天大典出行的圣旨一下,京都城各家各户都变得忙碌起来,不仅仅是宁亲王府收到了圣旨,定安侯府、蒋国公府、孟府、曹府凡是有爵位又或是在宫中有官职在身的,均能带领家眷随行,一时间“秋猎之行”成了极为热门的话题。
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宴席上酒桌上的话题都是秋猎大典,能不能跟随帝驾前往邢州,成了一种荣耀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