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身子一暖,鼻尖传来淡淡的草木香气,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坚实又可靠的怀抱中,这才放任自己安心的睡去。

可这样宁静又安稳的时刻十分短暂,那温暖的怀抱不一会儿便撤去,只留她一个人孤单的伫立在无情又漠然的尘世间。

下意识的,她伸出手去抓住了那道温暖,想要让它留下来再陪自己多一会儿。

别走,别抛下意欢一人过活。

别走,就算要走,也将意欢一同带走吧

意识回笼,宋意欢猛地睁开眼,坐直起身来。

“四姐姐,说好陪轩儿读书写字的,你怎么自己睡着啦?”身侧传来弟弟的声音,宋意欢恍惚中回过神。

她环顾了四周,又朝自己的掌心看去。

那里抓着的是一片芭蕉叶。

果然是在做梦啊。

不知为何,宋意欢觉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她撑起笑,摸了摸弟弟的头发,道:“抱歉,昨日抄书抄到太晚,有些累了。姐姐向你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

又在这个地方坐了一会儿,赶在晌午之前结束了今日的课业。姐弟二人收拾了东西便回了汀兰苑。

而宋意欢丝毫没有察觉,手中的篮子里少了一张方才她写下的字迹。

姐弟二人回到汀兰苑时,外面那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已经停止了。

耳边没了那恼人的声音,宋意欢的心情也比早起时好了许多。

安置好了宋意轩,她便回到房中,找出笔墨纸砚,继续抄写起了那本《阳山杂记》。

房屋内一片宁静,宋意欢神情专注认真,默念著书中内容,落笔成行。

姬陵川返回惊涛院时,恰好见到宋南歆与一个看上去十分妖娆的女子一同走来,两人脸上有说有笑,看上去十分熟悉。

“崔台柱今日演的几出戏都精彩极了,母妃亦是对崔台柱的功力赞不绝口,我今日也是看了个痛快。”

“世子妃娘娘过奖了,能得宁亲王妃和世子妃娘娘的赏识,是奴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那崔姓女子说话的嗓音亦是婉转动听,一听便知出身于梨园。

有下人眼尖的看到了姬陵川,唤了一声“世子”,宋南歆才与那崔姓女子抬起头一起朝姬陵川看来。

宋南歆一脸惊喜:“妾身见过世子。”

一旁崔莺儿也袅袅娜娜的给姬陵川行礼:“琼璃班崔莺儿见过宁亲王世子,请世子安。”

既然撞上了,姬陵川便停下了脚步,淡淡应道:“无需多礼。”

崔莺儿以及其他戏班子的伶人纷纷起身,垂首静立在一旁,以免冲撞到了姬陵川。

宋南歆则是上前来,笑问:“世子这是刚从外头回来?方才妾身请了琼璃班的人过来演了几出戏,倒是不巧没让世子赶上。

若世子想听,不如让崔台柱再给世子演上一出?”

姬陵川道了一声“不必”,看也没看那妖妖娆娆的崔莺儿一眼,便要继续往里走去。

只是,在经过崔莺儿身侧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朝崔莺儿看去,蹙起了眉头。

虽然崔莺儿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垂首静立,姿态恭敬,但姬陵川就是从对方的身上看出了一丝怪异。在一众伶人当中,崔莺儿的身量算是高的,因此显得十分突出。

似是感觉到姬陵川的打量,崔莺儿转动眼眸,不闪不避地向姬陵川看来,眼波流转,眼中尽是妩媚之色,竟是在明晃晃的勾引姬陵川。

姬陵川面色一凝,脚步不再停留,大步离开了此地。

而宋南歆与崔莺儿对视一眼,两人继续向着姝岚院而去了。

琼璃班的戏子们在宁亲王府唱了几出戏,令宁亲王府整个都活泛了起来,各个